海刚峰啊海刚峰,在下很是羡慕你,可是你能做到的,在下却永远也做不到啊。
呜呼哀哉!
天下之幸,因有刚峰兄。
天下之悲,因有刚峰兄。
保重吧,等你离开南京,在下要做让你必怒之事了。
到那时,在下等着你的弹劾。
田义也抬首望天,目中有点悲凉。
海瑞一走,南直隶就是腥风血雨。海瑞,你在维持大明纲纪,可是只有你,不行啊。
海瑞的马车渐渐远去,可是人群却一直跟着相送,哭声不绝。
南京官员们神色肃穆。,做官要是做到这一步,也是宦道成圣了,
众官员一起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拱手行礼。
即便其中的贪官,此时也忍不住心生愧意,回首此生,意兴索然,
快到中午了,送别的人群才逐渐散去,让南京的秋天更加惆怅。
朱寅直到此时,才进入镇守府。
谁也不知道,他和田义都说了什麽。
只是说了很久。
朱寅出了镇守府,眯眼看着九月的秋阳,忽然笑了。
海老爹,对不起。
我不是个君子。
朱寅当然不会参加抄家。他前程大好,名声很重要,不能糟践。
这种事,他只会躲在幕后!
王家大院。
王朝阙兄弟二人正在秘议,灯光之下,两人脸色阴晴不定,犹如鬼魅。
『大哥。」王主簿说道,「巡检司的兵,我已经藉故调走了,村中出了任何事,我都没有失职之责。」
「我担心的不是庄知县。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我们如何。我担心的是之前送朱寅回来的宦官。」
王朝阙阴阴一笑,「老二啊,你这种文官还是胆子小了。不过几个小宦官而已,南京城中,无权无势的落魄小宦官,还少了?」
「张家还有小火者当内院奴婢呢,算的了什麽?朱家小儿若是真有那等权势,他当初为何还要租房?还要花银子入籍打点?」
「明摆着,这小子自知是外来户,怕被我们欺负,故意狐假虎威,虚张声势呢。」
「我寻思,孔九郎应该是被他阴了。绿头陀怎麽说?」
王主簿摇头:「我的人没有见到绿头陀。绿头陀说生了病,暂时不见客。」
王朝阙冷哼一声,「这个杂种,居然开始不听话了。看来,他这个宝华山主,是抖起来了。」
王主簿冷笑:「且暂时由他。他要是真不听话,自有人动手除掉他。」
「大哥,那块地真有那麽重要麽?为了那块地,对付无冤无仇的朱家小儿,到底值不值?」
王主簿是江宁主簿,很有权势。他不是心软,考虑问题始终是值不值。
「值!」王朝阙道,「那个风水大师告诉我一个秘密。你知道那块地,
有什麽来历麽?」
「什麽来历?」王主簿知道大哥很信风水,他也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