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俺都不行?」戚继光脸笑道,「俺是武将,不是相公,借书会还。」
徐渭呵呵一笑,「你会还?我当年写《梅瓶金》,你趁我不备,拿了一叠书稿,你还了麽你?」
「哪有此事!」戚继光脸一沉,「文长兄,咱们多年故交,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你当年和严世蕃的妾室·
「行了行了!」徐渭踩脚,「不是你拿的,是我胡说八道!」
戚继光道:「当然不是俺拿的。你一把年纪,可不是胡说八道麽?你好生写书,吾去也。」
说完就往外走。
徐渭忍不住问道:「元敬欲往何处去?」
戚继光驻足道:「听说沈一贯在城中宁波会馆。俺去找他,请他看俺薄面,收稚虎为弟子,教授八股制义。」
徐渭神色有点诡异,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好,元敬自去吧,我等你佳音。」
戚继光感到徐文长有点奇怪,摇摇头径自离去。
等到戚继光离开,徐渭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个戚元敬,果然还是武人心境!」
「吓,武人就是武人,就是读书五车,工诗善文,那也还是粗鄙武夫!」
「不但刁滑耍赖,还敢威胁老夫!」
却说戚继光戴着一顶斗笠,施施然的进了城,找到了宁波会馆。
果然见到了沈一贯。
他不知道,沈一贯早在去年,就在海瑞的请求下,收朱寅为徒了。
朱寅没有告诉他,也不是恶意隐瞒,是想给他一个惊喜,逗逗他这个义父。
不当人子。
「唉呀!」沈一贯见到戚继光吓了一跳,「元敬兄!什麽风把你吹到南京了?」
戚继光笑道:「当然是北风!肩吾兄,多年不见,风采如昔啊。」
沈一贯笑道:「难怪今日这麽冷,原是北风来的!快请!」
两人也算故友。当年戚继光在宁波抗倭,和沈一贯很是相投。
沈一贯对戚继光来访很是高兴,亲自煮茶温酒。
戚继光和沈一贯叙了会儿旧,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肩吾兄,今日此来一为探望,二是有事相求。还请肩吾兄,允俺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沈一贯微微一惬,心道元敬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听说他债台高筑,无力偿还,家业典卖殆尽,又被皇帝停了俸禄,必然五行缺金啊。
随即笑道:「这个—元敬兄,如今是北风,可不是秋风啊。」
意思是:不要打秋风,借钱免谈。
戚继光笑骂道:「好你个沈滑头!敢情以为俺是来借钱使唤?俺再穷,也借不到你头上!好没意思!」
「你以为俺真没银子使?有人孝敬俺!」
沈一贯呵呵笑道:「莫提黄白物,俗气!小弟戏言耳。元敬兄有事,但请吩咐便是。」
既然元敬不是借钱,那就万事好商量了。
戚继光斟酌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