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左思右想,还是觉着此事略有不妥之处,若不对大人言明,未免辜负了大人的恩情!”
对于胡惟庸谋逆之时,吴忧伸手拉了他一把,本就令涂节感恩在怀,再者说如今的吴忧恩宠日盛,可谓是他涂节最强有力的靠山,
因此,若论最不希望吴忧倒台之人,涂节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左右也是无事,不妨让我猜猜老涂你认为的不妥之处!”
从橱柜里掏出一小包在乾清宫顺来的龙凤团茶,撬出了一小块丢进了茶壶之中,凝视着茶壶中不断翻滚,缓缓疏散开的茶叶,幽幽的说道:
“无论是擅自收缴商税,用所得钱财给衙内僚属发放赏银,又或者是给贫苦百姓发放慰问银,本府所做的这一切,皆可谓有悖于朝廷定制!
并且,此举最大的不妥之处,也是老涂你认为的不妥之处,无非是觉得本府此举,有收买人心之嫌,
而此事一旦传开,少不得被御史弹劾,继而引起圣上的猜忌,
因此,你认为本府此举,不仅于自身毫无益处,反倒会引火烧身,可谓是得不偿失,对吧老涂?”
长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涂节身体前倾,满是疑惑的问道:“既然大人您深知个中三味,又何必行此之举呢?
您虽有圣上所赐便宜行事之权,但若是因此引起了圣上的猜忌之心,白白误了自己的前程倒也罢了,怕只怕。。。”
说到这里,涂节习惯性的左右看了一眼,满是凝重的说道:“所谓天威难测,怕只怕雷霆之怒,粉身碎骨啊!”
或许是粉身碎骨之词,让涂节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目光中仍透着一缕恐惧之色,吞咽了一下,后怕道:“不瞒大人,自胡惟庸谋逆之后,卑职时常于噩梦中惊醒,心中的恐惧,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
茶已入味,提起茶壶给涂节倒了盏茶,吴忧轻笑着摇了摇头,“心有恐惧,自然噩梦缠身!来,喝杯茶压压惊!有话别憋在心里!”
“谢大人赐茶!”,微微起身躬了躬身,涂节双手捧起茶盏,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压抑了太久,不吐不快,
“想当年胡惟庸执掌中书省,何等的精明干练,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大人,凭良心说一句,胡惟庸此人,处事老练,精谨果断,绝对是个极具才干之人!
世人都说胡惟庸暗藏谋逆之心,早有心行那逆天之举,但卑职清楚,胡惟庸或有野心,却绝无篡逆之心!
他最大的野心,无非是彻底掌控中书省,以求天子坐朝他主政罢了!”
“天子坐朝他主政?”,吴忧不屑的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不如说圣上当。。坐皇帝,而他胡惟庸做。。立皇帝来的干脆!”
“是啊,所以胡惟庸当死!”满是感叹的点了点头,涂节再次说道:“当胡惟庸在朝中几乎是一言九鼎一呼百应,风头几乎要盖过圣上之时,
这个时候,胡惟庸心中已隐隐的有了预感,圣上。。。怕是容不下他了!
胡惟庸谋逆之前,曾于一次醉酒之时,疯狂大笑,说他的路。。。这辈子怕是走到头了,
但他。。。却绝不束手待毙,引颈待戮,哪怕粉身碎骨,他也要博上一博!
也因此,才有了后来慌乱匆忙之中,略显儿戏的谋逆之举!”
说到这里,涂节满是感概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瞒大人,当时卑职听闻了此事,确有向圣上举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