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斌你说左右两张画像,与你之前所见之人,极其相似,那么。。。,中间那张画像,像,或者不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见素来狡诈阴狠,凡事都有如智珠在握的义父,此刻却精气神俱无,双唇轻颤,让杜天斌瞬时感到一股尿意上涌,
“义。。义父,这是为何?左右两张画像之人。。。是谁?为何让您如此笃定?”
邓飞云亦大惑不解的问道,“是啊大人,仅凭两张画像,您为何便能断定,中间画像之人,定是“那位”无疑?”
“其实,不仅天斌见过那三人,小杨村劝课农桑一行,本县也曾在人群中见过,
只不过当时因那些泥腿子众多,目之所及为人所阻,转瞬即逝,以至本县竟当成了幻觉!”
说到这里,瘫坐在座椅上的魏长空,目光空洞的凝视着三人,幽幽的说道,“自小杨村踏出轿辇的那一刻起,本县就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目光,由始至终,几乎片刻未离我身,
虽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却一时又找不出端倪之所在,直至站上田坎,伫于高处,隐匿人群中那一闪而逝的熟悉面孔。。。”
“熟悉面孔?”,喉结一阵耸动,邓飞云定了定神,强装镇定的问道,“不知大人说的这人,。。。是谁?”
沉默了片刻,魏长空凝视着桌案左侧的一纸画像,眼含一抹嘲讽之色,“原御史中丞,逆贼胡惟庸第一心腹走狗,号称天子第一马屁精,尔等说说,这人。。。是谁?”
微微一愣之后,邓飞云与杜青林二人,双眼几乎同时圆睁,异口同声的口吐二字,
“。。。涂节?”
正所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魏长空虽说人品卑劣,却极其不屑。。或者说极其嫉恨他人,靠吹牛拍马攀附权贵。。以谋求高官厚禄,
“不错,就是那个阿谀奉承,溜须怕马,靠跪舔胡惟庸而身居高位的无耻之徒,。。。涂节!”
“大人,您确定。。。真是此人?”,眼含一缕恐惧之色的主簿邓飞云,自然清楚涂节现身句容,意味着什么!
“去年三月,逆贼胡惟庸仍位居中书省左丞相,权势滔天,真可谓是一语出万人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那马屁精涂节,身为其门下第一心腹走狗,自然是门庭若市,风光无限,
本县为谋求仕途,曾几欲攀附胡惟庸,均被阻于门外,因此,去年三月至五月,曾多次携银,于深夜秘密拜会此人!”
说到这里,魏长空眼中掠过一缕尴尬,及浓浓的不忿之色,“不想此人无耻之极,银票照收,本县所求,却一拖再拖,各种借口搪塞,直至权势滔天的胡惟庸轰然倒塌,
原本本县还道涂节身为逆贼第一心腹走狗,定被株连,谁知竟为那人所救,继而摇身一变,竟又成了那人的心腹走狗!
试问,身为他人走狗的涂节,现身句容,那么。。。”
说着,魏长空指了指桌案上最中间的一纸画像,寒声道,“本县确信无疑,此人,定然就是应天知府。。。吴忧吴显扬!”
魏长空的确信无疑,瞬时让书房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声之外,再无丝毫杂音,
若说此刻心中既茫然又恐惧到极点之人,非杜天斌莫属,任由一滩不明液体飞流直下浸湿鞋面,于地面汇聚成河缓缓流淌,
“义。。。义父,传言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性格极其刚烈霸道,连当朝驸马,韩国公之子都遭了他的毒手,
若真是他,面对孩儿再三挑衅,肆意敲诈,甚。。。甚至还嘲讽他为兔相公,绝无可能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又怎能给孩儿钱财以求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