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是林羽,他总是戴着那块母亲留下的玉佩,她也有一块,不常带。
“竹儿,我是不是不该答应你?”林羽的声音听上去很平稳,可她似乎能看见林羽苦笑的样子和眼中闪闪的泪光。
哥哥总是这样,遇见她的事情就失了分寸,他活泼开朗的表皮下,不可否认的是赤心,但也有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潭。
“竹儿,你再不醒,哥哥就要生气了?”良久,林雪竹感觉自己的手上一个有些硬的东西,然后是微热的液体。
“都是我的错。”她好想抱一抱林羽,可是她怎么努力,也纹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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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礼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察觉,直到有人抚了抚她的鬓角。衣香鬓影,影不离灯。
傅礼总喜欢这样安慰她:“竹儿。”
“是不是很痛?”
傅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她,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
“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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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行的到来没有一点声音,暮行的离开,也没有一点声音,但她知道他在。
他一向是不善言辞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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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救我,小女不胜感激。”
傅珩看她冷漠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缄默很久。
傅珩想着开口,忽然顿住,又很快开口。
“那箭我控制了力道,多谢你解围,下次我会放过你,但……”傅珩表情冷漠,与之前的心疼犹豫判若两人。
“事不过三。”
还未等林雪竹说话,一个人先撩开帐帘走进来。
傅礼先坐在床边沿问:“竹儿,你怎么样?”
“还好。”
傅礼似乎才看见傅珩:“四弟?你怎么在这儿?你认识雪竹姑娘吗?”傅礼笑得眯起狐狸眼。
“嗯。”傅珩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腹部发出的声音。
一样的冷漠,每一次都一样。
傅珩和傅礼为什么关系不好呢?原因似乎还是挺复杂的。
生母不同。傅礼的生母是小宫女,又早亡。身份上不得台面。傅珩的母亲是先先皇后,名门贵族,不过早亡。继后更加厉害,没人再记得先先皇后。
本是同根生,可都看不上对方,甚至针锋相对。曾经她也疑问为何两人不抱团取暖?总比一个人冷着好。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大家都错了。
“四弟,你还有事吗?”
傅珩没有理他,而是对着林雪竹说:“记住我的话。”
傅礼盯着他皱眉,又有一些探究。
傅珩在原地站了很久,又说:“好好休息。”和一声迟来又有些突兀,又有些含糊的:“对不起。”
林雪竹没有大度的说:“无碍,没事。”而只是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每踏一步都像刚踏上陆地的鲛人,每一步都痛苦,好像一直在说:“对不起。”
傅珩是个不会道歉的人。
也许是因为从小被人冷落惯了,不会交际,也不懂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