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姑娘,并不是每个女子都是你。”
“她们就算自己不知道,我也要让她们知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要是不信,自己可以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荀灌一赌气又回到了船舱,给这些即将被运到建康的女子讲了她们的处境,却被破口大骂了回来。
“怎么样?看来,她们并不领你的情。”王悦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你早就知道?”
“人都是有尊严的,你下去把她们最后的尊严都拔了,她们骂你算是轻的了。”
“什么尊严,被卖做奴仆吗?”
“奴仆?你只看到了奴仆吗?你知道她们因为这件事情,才有了自己的名字,才能被族谱记录下来,你现在要把这些都夺走,让她们回到那个随时会被父兄卖了当酒钱的家,你还认为她们该谢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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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一开始都不说?”
“荀姑娘,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侠肝义胆,单凭侠肝义胆,救不了了人。你现在可以把她们送回去,然后哪?明天你又会看到她们被父兄再卖一次。”
“可这是为什么?他们怎么能那么狠心?”
“你觉得她们的父兄是坏人,对不对?”
“这还不是坏人嘛?这简直是不拿她们当人。”
“那好,我问你,如果她们的父兄被抓了夫,家中无人保护,她们被山贼劫去玩弄杀掉,你选哪一个哪?”
“当然是希望她们活着了?这还用讲。”
“你想让她们活得好,但她们的生命中,就没有这个选项。你觉得她们的父兄不是人,但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
“你好像是在为他们的懦弱开脱,他们为什么不拿起武器来反抗哪?”
“好,你问到了关键,当他们拿起武器,他们还是百姓吗?是不是就成了官吏功劳簿上的暴民?这样把暴民的家眷抓了充公,有问题吗?”
“难道她们就一条活路也没有吗?”
“你以为她们的父兄都是铁石心肠吗?还是说,他们都爱银子胜过了自己的亲人?”
“那,难道,朝廷就不能派些好的官员来管理地方嘛?像应詹太守那样的。”
“选应詹太守这样的官,是吧?”
“当然,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
“好,你讲的对,可你知道为什么应詹太守下辖的三郡,境内安宁吗?”
“那是因为应詹太守处事公允,百姓自然信服。”
“你只知道其一,他够正,同时也够狠。世人只知道他与天门、武陵诸蛮破铜劵而盟,让三郡安宁,却不知道那一战,他沉江了数万叛军,他几乎是把刀架在那些蛮族统领的脖子上,要么接受他的册封,要么就被他整族沉江。”
“啊?那他这样做,不怕这些蛮族再反吗?”
“怎么反?他把相互有世仇的蛮族迁到一起去,谁要是有个什么动作,他立刻就能知道。”
“那他这是对有反心的蛮族。”
“你知道湘州的流民都是哪里来的吗?”
“蜀地啊?这谁不知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流民从蜀地出来,为什么不去更近的南平、天门、武陵,反而要跨越山河,进入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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