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詹徽这话,刘三吾却摇了摇头道:
“但那样,今年冬天便还是会死很多人的吧。”
“其实,陛下应该是早就想到了应天府如今的情形,今日早朝陛下说过,他一直把这件事情瞒得死死的,便是因为明白「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便是因为他想要在今年就把这件事情做成。”
“他约莫……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些的准备。”
“陛下他,唉……”
说到最后,刘三吾只剩下一口长叹出来的气,已经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
因为这件事情把前前后后联系在一起来想就知道,朱允熥已经料到了这一步。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朱允熥后面还有解法。
詹徽和傅友文二人对视着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都有些五味杂陈:「这位年轻的陛下,竟然已经为大明做到这个地步了么?其实……冬日寒灾年年都有,年年都有人要死,晚一年两年的,没有任何人会说他什么的,但他还……」
顿了顿,詹徽才道:“但陛下大概料不到百姓的反应有这么大吧?应天府内,天子脚下都已是如此,应天府下辖的那些州、县的百姓只会更厉害。”
“算起来,这些百姓都分布在应天府一带,稳固住这些民心其实比外面的民心更重要,这应当是陛下的根基才对,现在……骂名都在其次了……最怕的就是有什么人会借此生事。”
詹徽缓缓分析着道,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那该当如何是好?”
刘三吾更是担忧起来,他更擅长于经史子集的研究,应对这种事情倒是没那么擅长。
但他心中却只认定一点:宁愿自损根基也要多救上一些百姓性命的国君、宁愿自己从头到尾都承受着骂名也一定要坚持把这件事情做好的国君,他认定了!
想到这里,刘三吾一时竟没了平日那般的大儒风范,急匆匆地催促着詹徽和傅友文二人道:“陛下为明君,我等自当为贤臣,既然我们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无论如何都要想个法子替陛下分忧才是。”
“要不我们现在就进宫去,与陛下一道商议?”
焦急之下,刘三吾提议道。
詹徽却是摇了摇头:“陛下平白承受了那么多的冤屈和骂名,我们此时进宫去见他,除了给他平添许多烦忧,还能做什么?除非我们有立刻行之有效的法子解决此事?”
傅友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刘三吾也只能沉默下来,他的确没有任何法子。
“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看着!
?”
刘三吾急道。
对刘三吾这一句言简意赅的质问,詹徽和傅友文都没有回答,因为无话可答。
方面之内一时陷入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房中燃着的炭火偶尔发出“噼啪”
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