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毕竟年纪尚轻,心性未稳,虽然黄三嫂破口大骂令他怒火中烧,但他终究不愿对女子动手。
瞧见黄三嫂衣衫凌乱,王石头亦不便上前相助,以免落人口实。万一触及对方肢体,即便出于无意,也难免招致闲言碎语。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宁夕开口喝止:“李星,回来吧。”
李星闻声如同得到解脱,瞬间逃离了黄三大嫂的攻击范围。
黄三嫂心疼地抚触着黄三身上鞭伤之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三郎,你受委屈了,究竟是哪个丧良心的畜生,竟把你打得这般惨不忍睹……”
四周众人无不听出弦外之音,黄三嫂暗讽的对象昭然若揭,自然是指使李星施暴之人。
赖志成见状,觉察到又有机可乘,遂快步走来:“黄大娘,您也不要责怪宁二师兄,年轻人冲动犯错尚可理解。还是尽快带黄三兄弟回去疗伤吧。家中若有任何欠缺所需之物,只管告知,想来宁二师兄必定会妥善安排解决的……”
宁夕微微抬眸,目光中闪烁着讥讽之意,这位老道竟真有脸扮演慈悲之人,若是真慈悲,何须假他人之手,令我承担此责?
围观的修士们瞧见黄三的师姐神情痛苦如此,便不再质疑她暗指他人之言有何不当。想那宁二,毕竟亲手将黄三这位同门幼弟打入这般境地,任其遭受痛斥几句,也并非不可接受之事,更莫说未曾动手攻击宁二已属宽宏大量。
然而人群中却有一人对此愤愤不平,此人便是张四海,他心思细腻,常人所不能及。他深思宁夕为何会对黄三施以重罚,又为何面对众人指责始终默而不语。
眼见时机成熟,张四海断定此刻正是自己挺身而出之际。此乃天赐良机,亦是宁夕间接给予的机会,否则凭借他那胆小如鼠的性情,怎敢与石贾两位长老争夺门派地位?
“哼,黄师姐,敢问你方才夕师兄擂鼓召集之时,为何贵弟黄三未至?”
“我……”
黄三的师姐一时间哑然,适才二人在家私下欢愉,竟是忘却了事先商议对策。此刻被吊于树上的黄三虽然皮开肉绽,但仍保持着清醒,一听张四海发问,顿时心头一紧!
原来他在家时曾借口师姐患病,倘若此时师姐所言与其不符,那可就糟糕透顶了!无奈的是,黄三先前已被李真人掌掴数次,嘴角肿胀难以言语清晰,话还未讲明,便已被张四海截住。
张四海早料到他会这般狡辩:“黄三,你若此刻胆敢开口,便是承认先前所说乃是谎言,分明并非你那位侄弟子患病!”
黄三:“#¥@%&……”
惊怒交加之下,黄三的话语含糊不清,就连他身边的师姐也未能听个真切。
这位黄三师姐与小师弟戏耍多年,从未让夫君察觉分毫,足可见其聪慧过人。一听到张四海的质询,立刻心知肚明该如何应对。
“不错,正是小儿突发急症,因此我才命我家三郎留下照料于他,而非是我家三郎不愿前来,全都是我的主意,若有责难,请责备于我吧!”
刹那间,黄三师姐的话语如同按下静音键般,原本喧闹不已的场面瞬间归于沉寂,针落可闻。
众人皆感困惑,黄三刚才不是说他师姐病了吗?如今却又成了他的侄弟子病了?究竟是师姐病了,还是侄弟子病了?难道是我听岔了,还是他们说错了?
愚钝者仍在费力思索事端究竟出在哪,而明智之人已然洞悉其中真相:非是黄三师姐染疾,也非其侄弟子病倒,而是他们全家无人抱恙,不过是为了逃避抵御邪魔侵犯而已!
这时,有人悄声低语:
“你看,黄三的师姐面无病态,哪里像是刚刚痊愈的模样?”
“哎呀,黄师姐举止有异,恐有蹊跷啊!”
“你们在说什么呐?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罢了罢了,你们这些修道之人,难道看不出来其中玄机么?你并非初涉红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