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妻子撒手这么一去,倒是留个个儿男,粉雕玉琢的,人倒是伶俐,如今七八岁上。”李澄对郭家的情况倒是很了解。
徽音则道:“江姑娘前些日子已经从建业搬到徐州了,她虽然收养了一个孩子,可心底里还是想找一位好夫婿的。郭大人寒门出身,本事极大,现在正缺一位妻子,而江姑娘原本渴求一位未婚俊才,可郭钊官位能弥补未婚之缺失,你说呢?”
李澄倒是很坦诚:“若是按照对咱们有利的想法,她不成婚比较好,如此能依靠的只有我们,必定对我们尽心,把她给了郭钊,我也怕郭钊胆子壮了。”
“那就算了,我也不过是心血来潮。”徽音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的,许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澄听徽音这么说:“罢了,若江、郭二人都同意,我这个做主公的同意也没什么,俗话说人要成人之美。”
“别勉强啊?其实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徽音问起。
李澄笑道:“这也没什么,今日担心这个明日担心那个,如此我便真的是小肚鸡肠不够自信了。”
得了李澄之首肯,夫妻二人决定分头去说,徽音先把江碧波喊来,开门见山:“若是一般的人,我想定然是配不上你的。那郭将军,如今任豫州刺史,今年三十三岁,膝下有个儿子不过七八岁,我打算把他接进府和世子一起读书,你若嫁过去,便是刺史夫人,你那些族人也不会随意欺侮你了。我原本是不喜欢做媒的,容易让人生怨,但是现下见郭钊有意续弦,又觉得这实在是一桩好亲事。”
若是宇文当丧妻,那另当别论了,宇文当眼高甚高,又出自世家,即便续弦要求都极高。
当然,如果江碧波不同意,徽音再会选一位淑媛作陪郭钊,这也是作为主公夫人应该做的,你把将领们的家务事打理好,才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江碧波其实是见过郭钊的,之前族人闹事,李澄就是和郭钊一起去的,实在是个剽悍精干之人,他虽然没有宇文当的好相貌,却给人安全感,再者,郭钊官位甚高。若是真的青年才俊,还有未婚的,可能就没有这般高位了,也护不了她。
她很有主见,不再犹豫:“一切但凭王妃作主。”
江碧波答应的这样痛快,李澄还有些吃不准:“我听说江姑娘很挑剔,为何这么快做续弦都同意了?”
“那是因为我要让郭钊的儿子进我们王府,其一是免去她和继子相处,其二按阴谋论的说话,我们也是留一人质在手。再者,做续弦填房也要看做谁的了,那可是豫州刺史,建威中郎将,还是你的心腹,就像你们男子会慕强,女子也是一样的。”徽音解释道。
再有,她也添了一句:“若江姑娘真的是不准备再嫁那就另说,可她想嫁,还想嫁个好人家,若咱们一直忽略人家的需求,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若被别人以这等条件引诱过去,还不如咱们自己来,再者,我听闻江姑娘和曹姑娘是手帕交,如此一来,若曹氏嫁的还不如江碧波,将来曹家就是不反水也难啊。”
李澄听到最后,连连拱手:“有徽音你在,我实在是如虎添翼。”
“咱们且等着看就是了。”徽音笑道。
第62章
◎双章合一◎
得到江碧波的首肯之后,李澄去信郭钊,郭钊也同意了。
在郭钊看来看来江碧波虽然只是商户女,却又不是寻常商户,是大盐商的当家人,且年轻貌美,又有王爷保媒,还是王妃义妹,他很痛快的答应了。
徽音虽然没有给人家办过婚事,可她自己却是成婚过,甚至她准备把这场婚礼的规格拉很高,因此反而劝江碧波:“你是头一次出阁,人这一辈子,做新娘子那日就是最受瞩目的时候。你又是我的义妹,就是办的煊赫些,也没什么。”
江碧波笑道:“一切都仰仗王妃。”
徽音又让人送给她几箱添妆,江碧波见箱子都是用金粉描龙画凤,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菲,又跪下谢恩,心中感激万分。
从淮阴王府出来,林嬷嬷对江碧波道:“王妃这人办事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还为您找了这样好的一桩亲事,等您嫁到豫州,那就是刺史夫人了。家里的族老们,如今可是走动的勤。”
“我把家中生意迁到徐州,原本想靠淮阴王,但靠别人总觉得不可靠,你瞧魏王这么一去,曹妹妹就被人退了。现下,王妃也同我说郭钊是个有本事的人,我的终身也算有靠,将来打理生意也无人敢与我为难。”江碧波很称心。
林嬷嬷笑道:“如今你也算是否极泰来,既然王妃说要大办,那咱们让管家也是遍请众人。”
江碧波吩咐道:“旁的人倒也罢了,曹妹妹是一定要请她来的,她被谢家坑成那样,若是能请她过来散散心也好。”
“这……恐怕她不肯来啊?”林嬷嬷想那曹氏受此奇耻大辱,未必会来。
她想小姐平素行事并不是此等想打脸别人的人,今日怎么这般呢?
江碧波却不解释,只是笑道:“她不肯来,就把帖子送到他家,他家和我家本来就有生意往来,我若是不下请柬,旁人还以为我看不起人呢。”
林嬷嬷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
原本都是老姑娘,江碧波想给李澄做小不成,后来被王妃作为义妹,又即将成为刺史夫人,这也能出当年一口恶气。话说当年曹氏进了谢将军的门,可是特地发帖子给江碧波的。如今曹氏却被人退了回去,还要遭受别人的非议,自家小姐未必没有扬眉吐气之意,想到这里林嬷嬷也就了然了。
江家的喜帖送到曹家时,曹夫人正带着女儿曹氏在园子里散心,说起来曹氏虽然商女出身,但亦是受到家族培养,琴棋书画皆通,如今见到落花,也有同病相怜之感。
曹夫人又见人送了喜帖来,打开一看,立马给丫鬟:“拿下去吧。”
“母亲,这是什么?”曹氏问起。
曹夫人不欲女儿知晓,只好撒谎:“没,没什么,寻常的一张帖子罢了。”
曹氏冰雪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这些日子母亲不知道藏了多少喜帖,今儿不知道又是谁?您越这般,仿佛女儿越介怀。”
其实曹氏已经知道谢九仪用利益堵住她父兄的嘴了,牺牲一个她,又算得了什么呢?殷氏相貌才情其实都不如她,唯独谢将军爱她,这一点这是她耍什么手段都不行的。
曹夫人见女儿如此,只好实话实说:“这是江小姐的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