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站着几名面色冰冷的锦衣刀客和几名捧着水果的绝色女奴。
朱宏手中托着一盘由侍女剥好的荔枝果肉,这些荔枝果肉色泽光鲜,晶莹玉润,鲜嫩欲滴,盘中共有大大小小几十颗,皆是需要砍伐上百棵荔枝树才能寻得一颗的稀世仙品。
朱胖子吃的极快,每颗送入口中不到一秒便吐出子核,很快便吃完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侍女手中拨不过来的荔枝壳子,眼睛眯起一条缝来。
侍女惶恐地跪下求饶,朱宏可毫无怜悯之心,直接一巴掌将她扇的嘴角渗血,让人抬了出去送入军中供手下享用。
他吐出一口浊气,撇头看向野渡湖的尽头,有名腰间佩红剑的年轻剑客沿着道路两边尽是持矛鱼鳞甲士守卫的官道缓缓走来,没一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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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宏抖了抖袖袍,又抓了几串荔枝,做回特制的太师椅。
年轻剑客走近朱宏,单膝跪地道:“义父,孩儿幸不辱命,没留下一个活口。”
朱宏如释重负,宽厚笑道:“不愧是我儿,能在承天司那些恶狼手里全身而退,真给为父争光。”
年轻剑客犹豫了一下,扶住腰间的妃子笑,“他们看见我了,会不会给义父找麻烦?”
朱宏不以为然,“无所谓,就算没看到你他们也不会放过为父,既然来了我们的地盘,犯在我们手里,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好下场!等两陵山事毕,为父便可专心对待他们。”
年轻剑客沉默不语。
朱宏亲自剥开一颗荔枝送入口中,边嚼边问道:“朱厉啊,我让你杀你义母一族,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年轻剑客心里不藏事,点了点头。
朱宏咬出汁水,口齿不清道:“孩子难为你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事发突然,若是你义母落在他们手里那是后患无穷,毕竟夫妻一场,她的家人何尝不是我的家人呢?为父也心疼啊,杀妻之仇不可不报,这伙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你要是想偿还你义母对你的知遇之恩,就用她取名的剑斩下那刘子明的人头,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年轻剑客握紧了剑鞘,眼眶发红,咬牙道:“这人人头,我要定了。”
朱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不过这事急不得,你去准备一下,待咱从两陵山回来,咱爷俩亲自登门寻仇。”
年轻剑客点了点头,转身走去。
与此同时,一名黑袍白发的老者与他擦肩而过。
朱宏见到来者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黑袍白发老者嗓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如魔鬼,和朱胖子并排而立,望着年轻剑客的身影沉声道:“朱宏,你就这么相信他?你逼他杀死至亲,他若有一天知道了必会出剑杀你,不如我顺手帮你宰了他?反正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朱宏没好气道:“不干你的事,曾老鬼,别多管闲事,你来我这就是抖你武评第六的威风是吧?你还敢抗旨出京,内廷总管的位置不要了?”
“行啊,好心当成驴肝肺,算我多事了,管不着你尚书大人。”
天下太监头子的曾欣冷笑一声,“至于我为何要抗旨出京连官位都愿意舍弃你也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这次是下了拼了身家性命也要除掉刘子明的决心,一路南下在岭南没遇上,我以为这小子会去江南,结果跑你这来了,真是晦气。”
曾公公眼眸闪过一丝怨毒,“告诉我人在哪,我今夜就取下他的人头,给你我下酒。”
朱宏气笑道:“你问我?我要知道,我早就带兵将人抓了。”
曾公公眼皮抖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你不在沧州是一手遮天吗?连个人你也查不到?现下还被人逼得要离开沧州,就这么怕死?”
朱胖呸了一声,讥笑反问道:“你厉害,你不是自诩长生境中无敌手吗?连个刀道柳千秋也不拿下?一路数次刺杀全部无功而返,你的嫡传弟子窦鹤不是刚刚被刘子明宰了吗?怎么也不见你这个做师父的有些担当?”
相党两大权臣向来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很快野渡湖边就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