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一郎经他一说,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上次和家里联系红莲有提,捎几盒羊羹回老家,还限定牌子,非虎屋家不要。当时答应的好,过两天训练一忙优一郎彻底忘gān净。
拿脑袋顶了顶米迦下巴,优一郎不满。“你怎么知道红莲有说,又偷听我通话了?”他打电话可没外放的习惯。
“是小优声音太高,血族的五感本就远超人类。”下巴被顶了一脑袋毛,软滑滑的,米迦不自禁蹭了蹭。“小优躲在浴室说也没用,公寓范围内我都可以听见。”
耳朵被磨蹭发痒,优一郎不舒服地挣开米迦怀抱,抱起收纳筐边往内走边自我安慰。“你就开挂吧。反正也没什么怕被听到的。”
米迦自觉让开过道,眼神却粘在他身上不放。“叠好衣服去厨房,我还买了香蕉蛋糕。”
“谁要吃那种腻呼呼的东西。”
“那正好我一个人吃光。”
“你不是不爱吃人类食物的吗!”
“勉为其难,毕竟排了挺久的队。”
优一郎皱着眉,找了个蛋糕不至于一口不剩的蹩脚借口。“你吃进去拉肚子怎么办。”
“不要小看吸血鬼的身体构造。”
“啧,不管你。”
踩着拖鞋回卧室,优一郎一件件将出行要穿的衣服装进背包,两人份,塞得行囊鼓鼓。明天清早出发,两个多小时的新gān线,从暂住的东京便可抵达老家。翻翻日历,中学毕业后初到东京入道馆进修,已近两年,平时捞不到时间往返,新年总该回去过。
夜幕降临,屋子的两位小主人挤在一张chuáng上睡。公寓面积小,楼层不高,当时红莲托朋友在东京为优一郎置办,没考虑到公寓还会长时期住进其他人,一室一厅,本够儿子独自居住。隔了段时间要回家,当晚优一郎不知怎的有点失眠,离得近,米迦察觉到动静,轻拍背安抚他睡。优一郎往他那边又凑凑,脸埋进凉凉的颈窝,呼吸到熟悉味道渐渐昏睡。
第二天天光大亮,优一郎和米迦分工,清扫地板整整杂物,给阳台花草浇上水,关电关窗关好门,和邻居打了招呼才离开公寓。
到了生养、长大他的城市,优一郎熟门熟路乘车到了家。开门一看,红莲正襟坐沙发上看杂志,见他和米迦一起回来,问了几句近况,便打发优一郎该gān嘛去gān嘛。
把几份伴手礼放桌上,优一郎回房间看一圈,整体没改变,光呆着没啥意思,于是便和米迦出门溜达。
串串唯几的朋友家门,拜拜神社,逛逛旧校园,大半天消磨过去。
晚些再聚个餐,练练剑,泡个澡,和家长红莲聊聊近来,上chuáng,入睡,一夜无梦——本该是这样结束一天的。
可惜不凑巧。
当天傍晚红莲从便利店买完啤酒回到家,推开门,看到了,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被个小崽子压在地毯上亲的满脸通红。
霎时,地动山摇,厉雷涌动,中年男人的心烈成碎粉。
真的不凑巧,红莲赶得不是时候。再多一会或再少一会都不是眼下光景。米迦和优一郎不常亲吻,偶尔啾啾都是蜻蜓点水,比白纸纯洁。刚才两小只为些jī毛蒜皮的事打闹,玩疯了,米迦看优一郎扑红的脸蛋才没忍住亲吻的欲望。
不巧被抓现行。
毕竟做惯职场上位者,红莲控制情绪有一手。可再内行这种时候也不能忍!
心碎了,表情没碎,红莲声音残酷。
压什么压!他妈站起来!
秉持被发现那也着实无他法的心态,米迦和优一郎维持在镇定水平值上,乖乖正正分开坐好。
你们、这样、多久了。
比你发现的久多了。优一郎抢先小声说。
他发誓!红莲他发誓他在儿子眼里看见了「哎呀你怎么回来的不是时候」的意味。
哦凑!!!
红莲怒了,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漆黑可怖。他一个大步,拎jī仔似的把优一郎拎开隔米迦老远,狠手摔在地毯最厚实的地方。看优一郎想反驳,他立刻厉声道。不许动、跪下!叫爸爸!一百遍!
可怜单身爸爸神智混乱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优一郎没见过这样怒不可遏的红莲,以前再生气最多锤脑袋拍屁股,现在的红莲像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这阵仗,摆明他不同意自己和米迦在一起的事。压低声喊红莲一声,却立刻被凶狠瞪。红莲这样色厉内更厉,米迦估计优一郎这回真该害怕了,于是走过去挡在他身前。
还敢自投罗网!
“小子让开!”
抬起头,米迦对上红莲刀子般的目光,丝毫不避让。
“我和小优是恋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他。”
这是还没进门就胆敢和自己叫板!呸,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