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窒人,但暴躁就不仅伤人,还伤害自己的身体。曾国藩
说,暴躁最易伤脾、伤肝,对身体最有妨碍。所以他把
“暴”称为治身的“阳刚之恶”。
曾国藩进而认为,一个人常以和气悦己,是吉祥福份的
征兆,而如果常有乖戾之气,就会招致祸端。他曾多次为自
己在家守丧期间的愤怒脾气而检讨,说因此才有曾国华之
死。曾国藩平生自负甚高,正当国家多事之秋,他想大干一
番时,清廷令他在家为父守丧。这使曾国藩心里很不是滋
味。本来,父亲刚逝去,曾国藩应守孝道安心服丧,但在家
守制的日子里,曾国藩脾气很坏,常常因为小事迁怒诸弟,
一年之中和曾国荃、曾国华、曾国葆都有过口角。在三河镇
战役中,曾国华遭遇不幸,这使曾国藩陷入深深的自责。在
其后的家信中,屡次检讨自己在家其间的所作所为。如,在
咸丰八年十一月十二日(1858年12月16日)的家信中写
到,“去年在家,因小事而生嫌衅,实吾度量不宏,辞气不
平,有以致之,实有愧于为长兄之道。千愧万悔,夫复何
言!……去年我兄弟意见不和,今遭温弟之大变。和气致
祥,乖气致戾,果有明征。”咸丰八年(1858)十二月初三
日,又提到,“吾去年在家,以小事急竟,所言皆锱铢细故
。
至今思之,不值一笑。负我温弟,既愧对我祖我父,悔恨何
极!当竭力作文数首,以赎余愆,求沅弟写石刻碑。……亦
足少抒我心中抑郁悔恨之怀。”
守制期间,曾国藩忧心忡忡,遂导致失眠。朋友欧阳兆
熊深知其病根所在,一方面为他荐医生诊治失眠。另一方面
为他开了一个治心病的药方,“歧、黄可医身病,黄、老可
医心病。”欧阳兆熊借用黄、老来讽劝曾国藩,暗喻他过去
的做法,未免有失偏颇。
治口就是慎言语,即不议人短长,曾国藩遵循的尤其是
不背后议论人。中国有“祸从口出”这句话,曾国藩加以发
挥,在给他弟弟的信中说:
天下的事变化很多,变化的道理更深不可察。人情
难知,天道更难测,别处的事情不要毫无忌惮的大加议
论。孔子说“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弟的听闻本来不
多,多疑则全不阙,言则更不慎。捕风捉影,扣盘扪
烛,就要硬断天下之事。天下的事情果真就这样容易了
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