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治心之术,广大为之
胸怀在志者,所关心者大,所是意者繁,因此往往人身疲惫。只有心胸宽广,把生死置于脑后,名利置于脑后,这样才会置心物外,身心舒畅。
俗话说:“心病须心药医”。曾国藩
对自己的心病也有办法根治,他所开的
药方证明了他还是一个“好郎中”。
曾国藩据自己的经验得出:克服心理障碍应以“广大”
二字为“常用药”。而这广大,则应把自己看得渺小,他说:
“静中细思古今亿万年,无有穷期,人生其间,数十寒暑,
仅须臾耳。大地数万里,不可纪极,人于其中,寝处游息,
昼仅一室耳,夜仅一榻耳。古人书籍,近人著述,浩如烟
海,人生目光之所能及者,不过九牛之一毛耳;事变万端,
美名百途,人生才力之所能办者,不过太仓之一粟耳。”
知天之长,而吾所历者短,则遇忧患横逆之来,当少忍
以待其定;知地之大,而吾所居者小,则遇荣利争夺之境,
当退让以守其雌;知书籍之多,而吾所见者寡,则不敢以一
得自喜,而当思择善而守约之;知事变之多,而吾所办者
少,则不敢以功名自矜,而当思举贤而共图之。夫如是则自
私自满之见可渐渐蠲除矣。汉初功臣惟樊哙气质较粗,不能
与诸贤并论,淮阴侯所羞与为伍者也。然吾观其人,有不可
及者二:沛公(刘邦)初入咸阳,见秦宫室、帷帐、狗马、
重宝、妇女千数,意欲留居之,哙辄谏止,谓“此奢丽之
物,乃秦之所以亡,愿急还霸上,无留宫中”,一也。高祖
即病卧禁中,诏户者无得入群臣,哙独排闼直入,谏之以
“昔何其勇,今何其惫”,且引赵高之事以为鉴,二也。此二
事者,乃不愧有大人格者之所为。
曾国藩正是经常把自己摆在一个渺小的位置上来保持自
己的心态平衡的。他总是感到“我不及人者多”,就是“不
能与诸贤并论”的樊哙,他也认为有“不可及者二”。越是
能看到自己不足而又有信心的人,就是越能有所长进,就会
越能更多地拥有别人的长处,就会有更大的成功之可能。
曾国藩的治心不是单纯的对心理欲求的限制,既包括心
理活动,也包括行为规范,从范围上说,是治心、治身、治
口浑然一体,既有表面的现象,也有发自内心的本源,他用
阴阳来比喻。忿,就是愤激、愤怒、情绪化。曾国藩称他为
“阳恶”,也即表现在语言行为上出口不逊,情绪难以控制。
曾国藩非常赞同清人石成金在《谨身要法》中对忿激危害性
的概括。石成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