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国师夫人将谭嬷嬷和谭阿牛赶出国师府,勒令谭嬷嬷一辈子不许回京……
最后,是国师夫人将谭嬷嬷的亲骨肉害死,抛尸乱葬岗……
说完这些,郑知恩红了眼眶。
他闭着眼睛,沉声说,“你的母亲,国师夫人,那个恶毒妇人偷了人想生下奸夫的野种,又怕国师发现野种背上没有圣莲图案从而暴露了奸情,于是让我母亲生了孩子方便她偷梁换柱!她将我抢走拿去让她蒙混过关以后,又不愿意养我,于是将我害死抛尸乱葬岗,害我被师父捡回去当做试药之人,让我中了毒,身高永远停留在三四岁小孩的高度!”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望着燕离澜。
他眼神复杂,“阿澜,你说,我应该如何面对你?你的母亲坑苦了我,她要是活着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可她偏偏死了,我连报仇都不知道找谁,你让我这一身怨气该如何发泄?你让我该如何面对你这个仇人之子?”
燕离澜也早已经红了眼眶。
他没想到,往事竟然这样不堪。
他的母亲,竟然是个这样自私又狠心的女人。
自己酿下的苦果就该自己咽,凭什么要让人家无辜的姑娘来帮她生儿子遮掩她自己的罪行呢?
利用人家姑娘做生育机器也就罢了,为什么利用完了还不好好善待人家补偿人家,为什么不好好养大人家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
为什么,要害他可怜的哥哥被丢弃乱葬岗历经这悲惨的一生?
燕离澜无声谴责着母亲的所作所为,同时也因为自己是那样的女人所生的儿子而抬不起头。
他低头抹着泪。
他满心愧疚,铺天盖地的罪恶感快要将他淹没。
他该怎么办?
他要如何面对因为他母亲加害而受了这么多苦难的郑知恩哥哥?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哥哥,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要他了?
燕离澜难过得哭了出来。
“哥哥……”
“哥哥对不起……”
“哥哥……”
他不敢抬头看郑知恩,只低着头呜呜咽咽喊着哥哥,像是个犯了错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迷茫又难过。
郑知恩看着他,心里也一揪一揪的疼。
这件事明明是那个坏女人的错,跟阿澜没关系,看到阿澜因此愧疚难安,他心里真的不好受。
他这几天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阿澜,此时此刻看到纯善的阿澜因为他的遭遇而愧疚不安,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狭隘了,太混蛋了。
他不该迁怒阿澜的。
阿澜明明是无辜的啊,跟那个坏女人不一样的,阿澜是有良知有善念的乖孩子,怎么能被他当成仇人一并看待呢?
郑知恩心酸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燕离澜的脑袋,“跟你没关系,别哭了。”
燕离澜泪汪汪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哥哥。
他啪嗒啪嗒掉了几颗眼泪,伸手小心翼翼揪着哥哥的袖子,哽咽道,“哥哥,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郑知恩心里难过得很,低声说,“我不要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又有哥哥了吗?我母亲去乡下接谭阿牛了,谭阿牛也是你哥哥,我跟你同父异母,他跟你同母异父,以后你有哥哥疼了。”
燕离澜摇着头甩着泪珠子,哭着说,“不一样的!我不认识他,我先认识你的!你才是我最亲最亲的哥哥!”
郑知恩哼了一声,“你现在没见到他自然说我跟你亲,等你见到他了,没准你就会觉得他比我好了。听说,他从小受尽了苦头,很可怜,性格敦厚,很善良很听话,跟我可不一样,我就是个奸猾无耻的小人,又不要脸,又没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