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鸿对郑治道:“你今日便开张。”
郑治,“明日吧,今日已过午时。”
他还是想弄死元立和荀藩,这样也就不必要平价出粮了,弄死他们两个,这里自然由他们说了算。
郑治冷笑,他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粮食来填这个坑。
让郑治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新开的粮铺又降了一文钱。
每日都全家出动买粮食的百姓们懵了,囤粮的那股兴奋终于淡了些,如果明天还降价,那明天买不是更划算吗?
与此同时,县城一家小粮铺的门也开了,定价跟着赵氏的来。
与郑治同盟的其他家见状,心中不安起来,难道赵家真准备了这么多粮食,竟然能一直降价。
元立到来需要时间,粮价下降可比他快多了,郑治没空再想元立,他想把剩余的粮食运到别的灾县去高价卖,结果他还没动身,出去打听消息的同盟就回来了,“其他县也有赵氏新开的粮铺。”
郑治脸色难看,“都是大将军之母开的?”
“不,更多的是赵氏的七太爷开的,虽然不像王夫人那样任性,一天降一文钱,价格也不高,在二十文到二十五文之间,又有朝廷的赈灾粮和以工代赈,现在外面的粮商都跟着降价了。”
同盟看了眼郑治,小声道:“郑郎君,蛇到底压不过强龙,以后我们都还要在大将军治下生活,也不好跟她拧着来,我们也降价吧。”
郑治冷笑,“此时才想起来降价,是不是晚了点儿。”
“不晚,”同盟冷静的道:“这一次水灾范围很广,粮价上涨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等只是顺势而为,并不是哄抬物价,天下这样做的商人不少,据我所知,赵氏的七太爷也趁着这波水灾狠赚了一笔,大将军只问罪恶意哄抬物价的,我等可不是,所以我们不会有事。”
“但现在粮价已经下降,我等还顽抗,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他们可不知道郑治打算弄死元立和荀藩,要是知道,根本不会跟他商量这样的事。
郑治垂眸,片刻后抬头笑道:“也好,那就平价售出吧。”
同盟们都松了一口气,行礼后纷纷回家,第二天城中的所有粮铺皆开门。
赵氏的粮铺标出“十九文”一斗的麦,大家默默地跟着降到一样的价格。
相应的,粟、豆等也跟着一起降价。
城中的百姓一看,更不着急了,挤在赵氏新粮铺和方家粮铺前抢购的百姓放缓了脚步,只买了一斗便拉着家人回家,“明日说不定更便宜呢。”
乡下闻声赶来购粮的百姓一看,开张的粮铺这么多,且价格已经降到和往年差不多,也不那么着急忙慌了。
赵氏贴出来的粮价在十九文上停留了三天,然后才又降到十八文,此时百姓的心已定,粮铺里的客流量已经恢复到从前,不会再有排长队的现象了。
而在此时,元立也进城了。
别人且不知,新粮铺里的人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库房里没多少存粮了,这粮铺再开几天就开不下去了,元将军来,他们就可以找借口撤了。
按照惯例,有京官来地方出差,要么住在驿站,要么住在郡守府里,权看和郡守的亲疏。
所以荀藩来这里赈灾才会住在郡守府里,因为他和庾鸿是好朋友。
对元立,庾鸿也很热情,直接邀请他在郡守府住下。
元立谢绝了,甚至连驿站都没住,在城里找了个挂在衙门名下的空房子就住进去。
他带着两百亲兵,不管是哪儿的驿站都容不下这么多人,他要是住在驿站,士兵们就只能在驿站外驻扎吃风。
此时已是夏天,露宿倒是不冷了,可外面蚊虫多,水灾刚过,正是最需小心饮水和蚊虫的时候,所以只要进城,他就会找空房子住。
士兵们将门板拆下来,一间屋里睡十个人,门上挂上帘子,每天都熏艾香驱赶蚊虫,一个月下来,他的队伍一个生病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