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那时帮他挡了一顿鞭子,痛得都不敢哭,眼泪悄声无息淌满了脸,她那个年纪还有点娇气,咬着牙才没哭出声,只敢偷偷的吸鼻子。
他被蒙住了双眼,听力更为敏锐。
半死不活靠着墙角的暗处,脸色很白,他问她,“你是不是哭了?”
她抹掉眼泪,急急否认,“没有。”
少年轻笑了声:“我听见了。”
她有点尴尬,哦了哦,就不吱声了。
过了会儿,沉寂的夜色里又响起少年的声音。
“等出去之后,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气息在昏暗的光线里浮动,低哑的声线犹似搅乱了一池春。
她有点幼稚地回答他:“我怕你骗我,我们拉钩,骗人的就是小狗。”
他笑了笑,嗓音嘶哑:“好。”
*
江心有时觉着自己不该活在过去,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不断往回看。
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她只短暂的拥有过年少时的他,匆匆的爱意。
江心依然埋在他的脖颈间,湿湿凉凉的眼泪无声无息往下落,她哭得梨花带雨,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跪坐在马桶旁,再也忍不住全都吐了出来。
沈南州脸色铁青,不言不语。
可是盛西周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洗手间里传出来的呕吐声,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哪里难受,但就是不舒服。
江心吐了得有几分钟,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又清醒了点。
她慢吞吞走出去,对他们挤出个自认为合格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她看向江岁宁:“还有酒吗?接着喝吧。”
江岁宁一动不动。
江心点点头,没人理她,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沈先生的车里还有,我自己去拿。”
她往外走,被男人牢牢钳住了手臂。
沈南州用力掐着她的胳膊,这双冷漠的眼睛倒映着她的脸庞,“江心,够了。”
江心眨了眨眼,神色虚弱,尽管如此还是对他笑了笑:“沈先生,你终于觉得满意了吗?”
沈南州觉得她的笑,非常的刺眼:“别笑了。”
她很乖巧,“好。”
这种乖巧却不是沈南州想要的。
江心几乎是被沈南州拖出去的,她回过头,依依不舍看了眼这栋房子。
她被他扔进了车里,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抱着双腿蜷缩在座椅里,眼眶里的泪不断往下落,她说:“我想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