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松了口气,忽然间觉得日子也没那么难捱。
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不懂真情的那个人总能占上风。
她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他的态度,公事公办,永远不要感情用事。
熬到合同结束,熬到沈南州迟早对她没有兴趣的那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不甘心,真的能维持一辈子吗?江心不相信。
沈南州对她“出轨”的这口气,总有一天会散去。
他骂他们是奸夫婬妇,他说她下贱。
其实他曾经说的那些话,杀伤力也不压于那个用尽全力的耳光。
“我吃饱了。”
“那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我看看电视。”
回卧室能干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她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这种畸形的亲密关系,大概只能害人越陷越深。
有些时候,身体需求和情感需求是分不开的。
一个黑色的助听器。
沈南州看着都觉得万分刺眼,他悄悄地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微微弯腰。
他小心翼翼亲了亲她那只受过伤的耳朵。
在垂眸的那个瞬间,男人的眼眶好像有点湿了。
阳光柔和,四下安静。
沈南州慢慢直起了腰,低眸顺眼,眼底的神色是种让人看不懂的深意,潮湿猩红的眼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还没醒,方才的轻吻也没有惊动她。
她好像睡了个很好的梦,安安静静,睡颜恬静。
沈南州盯着她耳朵上那个并不好看的助听器看了很久,内嵌式辅助机器,戴在耳朵里时间太长会不舒服,可是时间太短又没什么作用。
江心做了个梦,梦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一会儿是她幸福美满的童年,一会儿又是晦涩难受的青春,她在梦里成了一个旁观者。
围观着自己一厢情愿陷入和沈南州有性无爱的婚姻。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越陷越深。
她骤然从梦中惊醒,刚睡醒头有点麻,枕着的手臂也酸酸麻麻的。
阳台吹进来的微风撩动了纱帘,她抬起酸麻的脖颈,扶着床慢慢站起来。
夕阳黄昏,看着极好。
房门忽然笃笃响了两声,江心整理好情绪,慢慢走到门口,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