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也没想到沈南州这次竟然舍得这样对她,江岁宁有点分不清楚到底是她这回做的太过分,还是沈南州渐渐开始变了。
他的态度,转变的总不是那么明显。
江岁宁简直要疯了,她从长大之后就没有过过这么糟糕的日子。
她被拘留的单间,除她之外还有其他人。
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奇奇怪怪的造型,浑身上下一股子烟味。
江岁宁觉得自己再和她们多待一秒都要窒息,她哭着要找律师过来,她要求保释,这个要求却被拒绝了。
好像有人非要她在这里待够十四天才肯罢休。
她看见江心的时候,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她绝不会让江心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
江岁宁这种时候还在和她演戏,“江心,对不起,我那天真的就是鬼迷心窍,我发出去那秒钟就后悔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现在这样也是我应得的。”
派出所的环境并不好,她在这里住一晚还要转去专门的拘留所。
江岁宁心里已经恨透了江心,咬牙切齿的。
江心看着她,扯起个嘲弄的笑来:“不用装了,沈南州不在这儿。”
江岁宁脸色变了变,神色冷了几分,却依然很警惕,她怕江心骗她。
江心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实很委屈江大小姐,狭窄逼仄的空间,还有一些很难闻的气息,她大概很久待过这么恶劣的住处。
江岁宁也该要栽个跟头,长个记性,不然以后只会捅更大的篓子。
江心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连他让她报警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嘲弄般的话,都分辨不清楚。
她当着沈南州的面打了报警电话。
尽管哪怕她报警之后,警方得到了证据,也至多是名誉权的案件,最严重不过寻衅滋事的罪名拘留十四天。
*
被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盛西周,还在医院的ICU病房里。
安静的病房偶尔只有机器发出的滴声。
男人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插满了管子,胸膛的伤口不是致命伤,失血过多才是导致他病危的最主要原因。
疯子就是疯子。
便是被捅了一刀,也没有当即打急救电话。
明知道不应该拔出匕首,以免伤口大量流血,他还是不管不顾拔了刀,被发现的时候他就躺在血泊中。
盛西周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
他的脑子像是放了一整部漫长的电影,从小到大的画面,开始逐帧逐帧在他的脑海里重映。
残缺的、破碎的、断断续续的、被刻意抹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