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看着钟勇的失态模样,摇了摇头。
许疏印斟了一杯热茶推到姜柠面前,“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就你这幅模样,也想当吏部尚书?陛下眼神是一般,可他也不是瞎。”
钟勇,“……”
姜柠,“……”
骂人还得是许疏印啊,只要不是骂自己,那听着是真解气。
“病也发了药也吃了,说说罢。”
钟勇眼神飘忽,许疏印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你若敢反悔,本掌印不介意让你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钟勇眸色黯淡下去,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那日姜侯爷是来找了我,而且避过了众人,私下同我聊了一炷香的功夫。”
姜柠拧眉道,“我爹为何要避过众人找你?”
钟勇苦笑一声,“那日姜侯爷特地来问我随他下江南的都水司郎中究竟是如何进了工部的。”
都水司郎中……
姜柠猛然反应过来,“你说魏先?”
她父亲被人诬陷,其中站出来作证的就是这个魏先!而且还言之凿凿,直言她父亲收受贿赂,草菅人命,贪墨官银。
“不错。”
提起这个人,钟勇咬了咬牙,“此人根本就是个废物,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把他塞去工部,可他非但不收敛,还处处炫耀坏事,争着要同姜侯爷下江南修水渠。”
“姜侯爷是什么样的人,只同他待了几日就知道他腹中没半点墨水,于是便起了疑心。”
许疏印姿态懒散,指尖有节奏地轻点着案几,“没想到啊,姜家的案子还牵出了买官卖官。”
他挑眉,“你一个废物在朝堂就算了,还想着多拉几个废物进去,怎么?能凸显一下你?”
钟勇腮帮子狠狠抽动两下,忍辱负重道,“他给的钱多,而且……”
许疏印眸子眯起,饶有兴趣道,“而且什么?”
钟勇脸色灰颓,“而且他同工部尚书关系匪浅,我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哪儿能惹得起这些大人物,也只能答应啊。可姜侯爷知道真相后却勃然大怒,狠狠骂了我一顿。”
“我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他!”钟勇脸上流露出一抹恨意,“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他,他却让我自行找陛下认罪!”
“我钟勇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费了多大的力气他是知道的啊!若我认罪说出真相,那我先前的所有心血和努力可就都白费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姜柠拳头紧握,“所以你就对我父亲怀恨在心,联合魏先诬陷我父亲?!只要我父亲死了,你的这点破事就没人会知道!”
“不是我!”
钟勇情绪激动,“他不仁我可没有不义,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魏先咬死了他,而且官银确实下落不明,说不准根本就是他中饱私囊呢?”
“不可能!”
姜柠斩钉截铁,眼眶通红,“我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许疏印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姜柠的手,盯着钟勇道,“这些姑且不说,先来聊聊你服用的丹药。”
他缓缓抬眼,“这丹药可是国舅给你的?”
“我……”
钟勇支支吾吾,“我,”
一字刚落,他神情骤变。
与此同时,噗嗤一声响起,一道破空而来的长箭直接穿破了钟勇的喉咙。
姜柠只眨了个眼的功夫,面前便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