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居士一听不再多问,连忙吩咐下人备好马车,火急火燎地往书斋去了。
锦河岸边,某处小院。
房间里没有华丽的装饰,被主人布置得小巧玲珑,别有一番风味,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一素面朝天如清水芙蓉的年轻女子正坐在里面发呆,用单手撑着下巴,温润如水的眼眸里没有神采,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恹恹,不知在想着什么。
若是宁安在此,就会发现这女子是他那天闲逛偶遇叫苏韵的女子。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一直过着独居的生活,连个丫鬟都没有,她第一次出嫁的时候,那个贴身丫鬟也因意外死去,她就再也没有找过了。
女子手撑着的案桌上摆满了各种刺绣,一条素白的丝巾上染上点点血珠,如红梅绽放,十分显眼。
苏韵也不知这几天是怎么了,自从遇到那个叫宁安的公子后,一直念念不忘,吃饭睡觉,甚至做梦一直都是那人的身影。
那天的想法兴起之后,苏韵一直等着宁安上门,心里准备好了几套说辞,可一直不见宁安踪影,她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她平时做些刺绣的活计赚些辛苦钱,一直没出过差错,可这几天经常走神,经常把手指扎破,今天再次扎到手指出血之后,她索性放下手中工作,坐在那里发呆。
“宁公子怎么还没来,难道他忘了我?”
“也是,世上娇滴滴的小娘子多了去了,我这样的老姑娘谁会看得上。”
“也许宁公子早就成亲了,我何必还在这里自作多情。”
“是的,我这样的不祥之人,何必又去害别人,孤独终老才是我的命。”
喃喃之声不停地从美娇娘的朱唇上吐露而出,如泣如诉,可惜此间无人倾听,自然得知主人心意。
可怜她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在同龄人早已做了娘亲的年纪,还想着儿女情长的事。
经过一阵胡思乱想后,苏韵从开始的自怨自艾,到逐渐接受了事实。
她自然不是惦记宁安借走的那一把雨伞,只是她觉得自己把宁安当做了情感宣泄的出口,毕竟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她愿意交流的异性男子。
说起来,要不是那天下雨,苏韵也不会脱下面纱,宁安也不会看见她的真容。
以前的人她早就刻意忘的差不多了,连什么样都不太记得。
本来空荡荡的心房没有任何人居住,自从那天淋雨回家,遇见丰神俊朗、仪态翩翩的宁安,心房一直被他占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苏韵青春少艾未出嫁的时候也想过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和这其它女子所想其实差不多,无非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惊才绝艳之人。
不过这样的放眼史书之上都是少之又少,在盲婚哑嫁,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时代,娶到或嫁到一个相貌过的另一半已经能偷笑了。
苏韵读过一些书,知道人不能只看外貌,不能那么肤浅,毕竟世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有不少,但饶是如此,依然架不住她的幻想。
回忆起那天和宁安的相遇,苏韵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浅浅一笑,嘴边有梨涡浮现,看上去风韵动人。
“宁公子真的很特别,遇见那样的人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交给缘分吧,我又何必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