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内息繁乱,似乎是刚刚抚琴的时候灌入了内力,咱们却没有发觉……”
“如果只是单纯的琴弦断裂,伤是不会那么重的,由此也可以确定。”寒月苦笑,听傲雪的话也能得知刚刚那一刻有多危险,一刹那的心神不宁也会导致走火入魔。“主子若想隐瞒,咱们怎能察觉。”
“主子最近心事较重,你多留一些。”
寒月多少也能了解,大概是因为宫外的流言,与太后的那番话吧。“好。”
寝殿,褚俊让夏念躺在榻上,一双大掌轻轻在她腹部抚摸着,“听长姐说念儿的肚子要比旁人三个多月大些,如今看来也还好。”
“许是皇儿健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搭在褚俊的大掌上,夏念问道,“你希望是个皇子还是公主?”
惊愕过后褚俊笑道,“都好,是念儿的孩子我都喜欢。”
这是褚俊的真心话,如论男女,他都会宠爱,无论其他只因是夏念的孩子。
“可我希望是个皇子呢。”
她的话让褚俊意外,以为话中含有别的意思。若是皇子,盛泽的天下便有了皇储继承,他就不会纳妃了吧。
褚俊是这样理解的。“皇子有何用,公主又何妨,若是个像念儿一样的公主,是盛泽之幸。”
若果皇子像庚子雅一般,有还不如无。
“念儿,无论如何,你都要知道我不会纳妃。”
心头微微颤动,夏念不知为何褚俊忽然提起纳妃一事。难道是最近朝中提的勤了,褚俊怕他在意,所以才会这么说?
想起张珊英的话,思及自己的决定,夏念告诉自己不要反悔。“历朝帝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怎就你要例外?”
“三千粉黛又如何,我只要念儿一人。”
褚俊的话,让她想起《长恨歌》中所写,唐玄宗与杨玉环。“你可听过《长恨歌》?”
“什么?”
原是不知道啊,也好。
“以前从本书中看来的,我念给你听可好。”
如果她有兴趣,褚俊觉得听听又何妨。将人揽在怀中抱着,头搁在她肩上,褚俊嗅着清淡好闻的体香,有一阵迷醉。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夏念的声音没有阴阳顿挫,只是平淡的有些麻木的在念着,“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夏念见不到褚俊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身后愈发变冷的气息,怕是他的脸都要黑了吧。果然,她连一半都未念完酒杯褚俊一声暴喝打断,“够了!”
可是夏念依旧未停,“缓歌谩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念儿,我说了够了!”
褚俊强行转过她的脸,在见到她面上那一道清泪时,心中钝痛。
“不要再说了,念儿。”褚俊替她抹掉泪痕,吻上朱唇,近似乎呢喃,也是警告,“念儿,你要记住,我不是那个什么汉皇,你也绝不是杨家女。我不会昏庸无能,你也不会毫无反击之力。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闻言夏念怔忡,也许是他真的多想了,就如褚俊所言他不是唐玄宗,而她也不是杨玉环。
褚俊仔细研磨夏念刚刚念的那些,倒是有几句不错,“呵!不过有几句倒是用在念儿身上很是恰当。”
“什么?”
凤眸潋滟,因为刚刚一吻,她的脸上透着若有若无的红晕,相当的引人。
吻再次落下,褚俊贴着她的唇道,“念儿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原本就有些羞愧的夏念听了他的话面上更红,嗔道,“堂堂一国之君,怎还没个正经。”
褚俊小心的避开夏念的腹部,两人相拥在凤榻之上正准备休息,他听怀中细声说道,“褚俊,关于纳妃之事……”
“念儿不要乱想,赶早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