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坐着的两人渐渐平复心情,才恍然发觉事情似乎哪里不对。按照常理来讲,刺客闯入皇宫并不罕见,可就罕见在他们为何会知道夏念准确的所在位置。如果是白天尚许容易发现,但夜幕之下的皇宫各个宫殿很难区分出来哪里不同。尤其月樱宫隐蔽在宫宇楼台之间,更是不容易发觉的,为何可以被刺客轻易找到,只能说宫里是有人给他们传递了消息的。
也许可以猜测是宫中有人买通刺客行刺,欲取夏念的性命。
“你对这次行刺有何看法?”
褚俊是这么问夏念的,简单直白,他觉得这次行刺包含了太多内在的事情,也许真的是江湖上的人找玄楼楼主寻仇,也有可能是宫内背后有人搞鬼。
回想当时的情景,夏念也没多少印象,只记得他们当中有一人曾说“不管你是盛泽的皇后还是玄楼的楼主,你都得死”这样的话,“他们似乎只是想要我的性命,并没有提起是有人指使。可惜,由于雪莲被劫持,一怒下将刺客杀尽,没有留活口。”
如果留有活口,一切就简单了许多。
“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我都会派人调查个水落石出,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既然褚俊说了,她就相信他会做到。
再想起来有一点让夏念在意,“有一点很奇怪,他们的武功蛮高的,但是以邢圳来说,以一敌二应该不在话下,怎么会受伤?”
除非,那些人是要取他性命的。
若说是江湖仇杀,此刻应该不会与邢圳纠缠不放,而是全力杀她。当时,那两人是缠着邢圳,甚至下了杀手的,动作稳准狠。
夏念将心中疑惑跟褚俊说了,褚俊只道,“也是是想先杀了他,好全力应对你。”
“不可能,明知势均力敌,他们这么做,实在让人起疑。”
觉得夏念的话颇为有理,褚俊应道,“这样,邢圳受了伤今夜先让他休息,明日再详细问问他的看法。”
“好。”
今夜的月樱宫无人入眠,除了受伤的邢圳与受惊的鲁雪莲各自回房,其余的宫人全部侯在前院听候差遣。
“来人啊!”
画儿等一干宫女虽说恢复平静,但手脚发软还是提不起力气,无奈小城子与佟喜前后进入殿内,“奴才给皇上请安。”
“吩咐下去,皇后要沐浴。”
抬手将鼻子埋进衣袖内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浑身都是浓重的血腥气息,难闻得紧。
奴才们鱼贯而入,将浴桶注满水,随后退下。画儿与绯蝉刚要入内伺候夏念,只听褚俊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你们都退下吧,不用伺候。”
之前处理政务结束,因为太累,褚俊连袍子都未退和衣躺下,哪里又会沐浴。
即使做过再亲密的事情,但两人同时入浴还是第一次,整个人埋在褚俊怀中,以为不看就可以避免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可惜她并不知自己的动作多么引人遐思。
若不是忙于政务过于疲惫,加之刚才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无法真正平静下来,提不起心力。褚俊早就将人从水中捞起到床榻山好好疼爱了,还能由着她如此肆意妄为。
其实夏念真的是无意识的,她只是害羞,想避免尴尬。
沐浴过后,两人在寝殿的床榻上躺下,褚俊已是累得连根手指都太不起来。
夏念知道这是在她面前,若是换了别人怕是还在硬撑。
龙凤的锦被盖在身上,夏念难得温柔细心的为她塞了背角,“累了一日了,睡吧。”
真的是累了,褚俊在沾到枕头的几乎一瞬间就睡熟。反而是夏念因为被刺客吵醒,又加上震怒杀人,到现在灵魂还处于兴奋中,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她渐渐静下心来。
跟褚俊五岁相遇,到如今两人成婚,也不能说顺理成章,中间发生过很多事,他们争吵过、怨恨过,可那些相较于褚俊对她的好又算得了什么。
即使当初从廖国军营逃出,褚俊语气生冷的告诉她要面对现实的时候,当时觉得逆耳令人生厌,如今想来忠言逆耳,褚俊也是为她好。
再往后很多次,夏念都能感受到褚俊的心意,然后让她一步步深陷,甘愿受深宫囚禁。褚俊对她的在意像是锁链,无法逃离。
临近清晨,天空泛白,夏念才缓缓睡去,素手在被子下紧紧握着褚俊的大掌。与她不同,褚俊有着很温暖的手心,令人心安。
调查的工作褚俊交给了石嵩与赫连容,即使邢圳受伤也请旨在一旁协同调查,当夜的事情除去夏念以外,邢圳是最清楚的一个,有了他的帮忙,石嵩可谓是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