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俊离开月樱宫不久夏念便来到庭院里,画儿将狐裘的大氅替她搭在肩上,又取过手炉让她暖着。
冬日的夜晚冷风凛冽,寒风吹乱鬓间的碎发,刮在细致的肌肤上有些微微的疼痛感。赤金的凤钗别在发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闪闪夺目。
“娘娘,海泰来了。”
在小城子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太监服饰的少年,岁数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模样,躬着身子低着头,来到夏念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奴才海泰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朝着宫门使了个眼色,小城子连忙笑着跑着去关了宫门。“回娘娘,并没有可疑的人。”
正巧一阵寒风拂过,刮开了海泰遮住面容的衣袖,露出红肿的面颊。
“今日的事本宫听说了,让你受苦本宫实在过意不去。”
海泰正是今日花园内被侍卫掌嘴,詹紫莹身边的小奴才,也是当初小城子精挑细选安排进落玉宫的人。
“娘娘折煞奴才了,能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当初安排海泰进落玉宫,本是盯着詹紫莹一举一动的,没想小奴才机灵挤走了本来的大太监,受到詹紫莹重用与喜爱,可私下里却是恨极了詹紫莹打骂宫人的举动。
今日在御花园,他本来可以不必受罚,却因为詹紫莹口无遮拦惹怒昭仪,反而牵累到他。明明都有劝她,却仍旧不知道什么话该说。
“今日事本不是你的过去,昭仪却牵累到你,也无非是她动不得詹贵嫔。”
“奴才明白,奴才不敢怨恨主子。”
夏念忍不住一愣,真是个聪明的少年,“你尚且帮本宫盯着詹紫莹的一举一动,本宫不会亏待你。”
“奴才本就是娘娘的人,自然向着娘娘做事。”
这少年无非是聪明的,他心中清楚,夏念方才是那个可保他身家性命的人,而詹紫莹不过是一个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蠢货,而马遥儿无非是在宫中寻求自保。宫里仅有的三名女子,夏念却是站在最高端的,她无需自保,因为始终皇帝都是保着她的人。
“傲雪,把你新配置的药给海泰。”
凭空出现的傲雪并没有吓到海泰,可见少年的冷静自持,越发让夏念欣赏。
傲雪将一小瓶膏药递去并道,“这药每日早晚两次涂抹在伤处,三日便可痊愈。”
“这两日詹紫莹都在做些什么?”
叫了海泰过来,除去给他伤药,夏念自要问问这两日詹紫莹的动向。
“回娘娘,詹贵嫔每日都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有时坐得久了也会在太后宫里遇到皇上。”想来海涛都会觉得好笑,“可每一次皇上给太后请了安就会离开,对詹贵嫔也不多加理睬。”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夏念想象得出褚俊在太后宫里见到詹紫莹的模样,不禁好笑。“平日在落玉宫呢?”
“在宫里的时候詹贵嫔一般无事可做时就喜欢听宫女太监嚼舌根,说说月樱宫与棠秀宫的闲话,或者因为一点小事责罚宫人。”
谁人无错,夏念最厌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责罚下人的主子。
她不是这样,褚俊亦然。
“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别引起怀疑,尚且先回去替本宫看着,若有事及时跟本宫来报。”
海泰知道,如今夏念也许不会处置詹紫莹,但早晚也不会饶过她。“奴才告退。”
这出戏闹罢,宫里倒是安静了一段时日。
月樱宫内夏念坐在主位掐算着日子,再过个十几日,又是年了。
褚曦与褚灵两人正闲话家常,另一侧马遥儿和鲁雪莲也尽是说些有的没的。
褚灵无意间抬头,见夏念若有所思,不由好奇。“皇嫂在想什么,这般认真?”
敛起思绪,夏念羡慕她没有烦恼,“快到年了,什么事不都得本宫张罗安排,难不成谁都像你一样无忧无虑的。”
“皇嫂又说我!”褚灵嘟着嘴去找长姐评理,谁知褚曦竟向着夏念。
见她仍旧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褚曦忍不住打趣道,“灵儿也老大不小了,长姐得给你物色一户好人家了。”
“长姐!”巧的是褚灵惊讶抬头见到鲁雪莲神情中的幸灾乐祸,便指着她道,“雪莲不嫁,我也不嫁!”
“这……有我何事?”
夏念若有所思的看向鲁雪莲,她总是在宫里陪着褚灵,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堂而皇之的住在后宫,难不成就是真的为了陪褚灵作伴?
记得鲁雪莲曾说要替她承担灾厄,要守护,也是鲁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