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
不过五天,宫外再次传出一则流言,讲的正是霍城一战时,褚俊不顾性命救下夏念一事,流言中甚至提及褚俊当时差点性命不保,危在旦夕。
此事百官一旦有所耳闻,可想而知言官便会加以诟病。
果然尚宣宫的议政偏厅内百官聚首,石嵩与朱明坐在前面,两侧坐着六部尚书与两位将军,在后面的朝臣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对此事妄加讨论。
“流言中还提到,当时皇上将江山托付给皇后,皇后娘娘却说皇上若是死了就用天下来陪葬。”
“这怎么可能,天下数以千万计的百姓,难不成皇后还都杀了?”
“住口!”他们的话邢圳最先听不下去,当时他与赫连、冷殷、石嵩他们都在场,皇后娘娘的话他们也听得清楚,那分明是为了让皇上不要有死的念头而说的。而邢圳也相信,当时皇上的性命若是真的没有保全,皇后也会按照皇上临终前的愿望,框顾好天下,照顾好百姓的。
言官愣怔的看着他,“邢大人?”
“当时什么情况,你们谁在场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妄加评论这件事情的始末。皇上和皇后情比金坚,皇后娘娘当时被迫所言只不过为了让皇上不要轻易言死,这样的感情你们谁能懂!”
百官从未见过这样的邢圳,如利刃出鞘,带着冷冽的杀气。
“本官当时在场,石亲王也在场,赫连将军、冷殷将军,齐大人,姜大人全部都在,他们没人敢对这样的情谊多加诟病,诸位大人不过是言官,皇上平日敬重文人,诸位大人就是这么回报皇上,诟病皇后娘娘的?”
邢圳言辞锐利,却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曾经他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红人,如今是长公主的驸马,他在朝中的地位仅仅低于石亲王。他的话,没人敢明面上反驳。
石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他是为皇后抱不平,却仍旧道,“驸马,你过激了。”
言官,他们有着自己的见解,性格倔强不会轻易听信他人。如今邢圳说了这么多,他们心中对皇后怕是越发的诋毁,只是此刻不再言明罢了。
在言官眼中,错就是错,即使对了再多次哪怕错了一次还是错了。
果然,武将是讨厌文官的,性子孤傲怪癖,倔强认死理。
邢圳愤愤不平的坐下,石嵩环视一周,对朝臣道,“皇上此刻不易操心,情绪上也禁不起太大波澜,众位大人还是不要前去叨扰皇上,将流言的出处尽快查明,就算是为皇上解忧了。”
对于石嵩百官都是清楚的,他是原夏国的臣子,却也是皇上的好友,身份尴尬,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做的只是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他认为对的,却很少有人能挑出毛病。
朱明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为皇上解忧才是咱们做臣子应该做的。”
对于言官,朱明也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人家讲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他们却能将小事无限扩大。
“若是没事就散了吧。”
百官走后,朱明与石嵩还有六部尚书与两位将军却是不谋而合的留了下来。
“丞相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朱明道没有隐瞒,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关于流言四起,怕是与前朝余孽有关,而且宫中也必有知晓此事的人与他们有着密切联系。”
“皇后娘娘也是这么想的,本王已经在着手调查,只是宫里的这人,却是我们不好揪出来的。”
冷静下来的邢圳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调查。”
“就这么办。”
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的会有短时间的风平浪静。
两天后,夏念亲自前往太医房,为的是与张太医商量药方,傲雪跟在她身后,没有只言片语。
太医房的太医想不到皇后会亲临,全部战战兢兢惹得夏念十分不快,“张太医,太医房可有安静的地方?”
“有的,皇后娘娘请随臣来。”
无论是用药还是施针,褚俊的病情稍加稳定,却没见好转。夏念为此忧心不已,怕是他撑不了多久,更不要提什么痊愈。
“皇后娘娘最近为了皇上的病情忧心忡忡,这是莲心茶,娘娘可以适当喝一点去火。”
莲心?夏念看向茶盏中飘着的几根莲心,想起那时候的话,“莲心败火,可终究是苦的。”
张太医不明她话中的意思,“娘娘?”
“没事。”让傲雪将药方递上,夏念道,“张太医看看这样药方吧。”
看着药方,张太医知道上面每一味药想必都是夏念用心琢磨而来,确实是个好方子,“娘娘医术高明,臣钦佩。”
“既然张太医也觉得没有问题,皇上的药从今日起就改成这个。”
张太医知道夏念在将药方拿来给自己看之前,肯定确定过无数遍,觉得没了问题,才拿来让他再确定一遍,“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