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5章 脆弱的希望（第1页）

北方的天际传来了滚滚雷鸣，但阳光依旧如利刃般刺透空气，晒得皮肤生疼。

这里是曾被称为“匡山服务区”的高速公路休息站，如今只剩下残破的汽车残骸围成的壁垒，锈迹斑斑的招牌在风中摇摇欲坠。

围墙内，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围绕在一起，像野狗一样争抢、打斗、哭泣，生存的本能让他们忘记了恐惧。

陈默，半倚在加油站的天台上，刺目的阳光让他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远处地平线因高温而扭曲的景象。

身上的杂色披风在微风中像蛇一样缓缓蠕动。

他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那个老家伙又从梯子爬上来了，也不怕摔倒。

“又被抢了吧，嘿嘿嘿。就知道你抢不过这帮小崽子们。”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陈默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接过老人递来的食物，那是一块黝黑的团子，里面混合着麦子、木屑和其他不知名的成分。

他没有犹豫，一口咬了下去，仿佛这是他生存的唯一方式。

老人摸出三颗子弹，那是7。62x54r的弹药，每一颗弹壳上隐隐透着的铜锈的痕迹，都承载着沉重的历史。

老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舍，老人仔细摩擦着弹壳。

拿出一颗揣入自已的兜里，又恋恋不舍地把另外两个放到陈默的手边。“就这么多了，我还要留一颗。”

陈默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黑团子，毫不客气地拿过那两颗子弹。

“你留不留有区别吗？昨晚小狗子不是也没护住。和你说了多少回，他们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一切等我回来。”

“唉。。。我知道，可我们已经没什么可给他们了，他们要抢孩子。”，老人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小土堆，那里埋葬着他们失去的希望。

老人随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我。。。听说北边在吃人。治安队已经不往这边来了！”

“狗日的，借他们胆子了，还吃人。你那儿听说的，别听什么就是什么！”陈默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他跳下加油站的天台，走向据点边缘的小土包。

“你去干吗？”

“埋深点。”，陈默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破铁锹，走向据点边缘的小土包。

小孩子见到陈默就像兔子见到狼一样四散跑开。

唯一一个没跑开的小朋友，脏脏的，也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小鬼，你挡我路了，走开。”，陈默凶狠地说。

“我没吃到，哇哇哇，他们一个都不留给我，呜呜呜呜。”，小朋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默捡起地上自已的偕具，里面空空如也，他龇了龇牙，有点小心疼，因为那坚硬的皮革上布满口水和牙印。

孩子依旧坐在路中央大哭着，陈默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把刚剩下的半个黑团子摸了出来，丢给个小朋友。

“拿去，躲边上点，我讨厌你。”陈默凶狠的挥动了一下铁锹。

小家伙快速地抓起团子，飞快地塞进嘴巴里，然后挪了挪屁股，躲到了一边。

陈默用力地踏了踏地面的泥土，让它们看起来和周围的泥地没有太大的区别。“小狗子啊，你命不好，到那边别怪老师。要怪就怪叔。”

老人站在他身边，拿下自已的眼镜擦了擦，然后又试了试固定眼镜腿的细铁丝。“我还想留个念想呢。”

“念想？你如果一直躲在这儿收留这些小崽子，以后的念想会更多！！！”陈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随后陈默放缓语气说道：“收拾收拾，走吧，这儿没有希望了，今晚就走，我护送你们去镇子，或者去南都也行，那边最起码还勉强能活。”陈默有些怨恨地看着老人。

“我，我不想去，我怕孩子们到那边会变成像你这样。”老人有些固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