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进来,怎么又跟来了?”
“答应过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况且……”云铁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被顾清羽脖子侧面的那片红肿引了过去,“你的脖子……”
顾清羽摸了摸,脖子处已经肿胀了起来,但是不再痒痛,仿佛失去了知觉。他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事,咱们抓紧进去吧!”
“什么人胆敢深夜硬闯我流花宫,待我抓了你炼毒!”随着远处一声呵斥,几道寒光奔着顾清羽和云铁飞来。二人连忙躲闪,云铁转身抓住一道银光,仔细一看吓得连忙丢掉,原来是一条剧毒小银蛇。他急忙喊道:“母亲,手下留情!”
周围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只听刚刚声音说道:“进来吧,不要碰那些雕像。”
云铁定了定神,扶着顾清羽从树后走了出来。
“渊儿,你怎么又回来了,是想通了吗?”那宁斜倚在榻上,欣赏着自己的指甲,轻描淡写地问道。
云铁听到这声“渊儿”,内心升起一股厌恶,还记得十年前,她炼蛊毒被王后发现,也是这般喊着“这些都是渊儿做的,与我无关!”并眼睁睁看着他被灌下那些毒药,赶出宫去,究竟是什么样的母亲,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
但他知道此时多想这些仇恨无益,努力平复了一下,拱手道:“是,我想明白了。”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那宁一阵狂喜,笑着走到云铁旁边,摸着他的脸道:“你恢复了样貌,倒有几分像你的父王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膝下无子,唯一的公主也不知去向,就算再厌弃我和你,也无人可选了。等他一死,这达孜国必然落在我手里。渊儿,你得回来帮我。”
云铁被她冰冷的手指划过脸庞,内心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母亲,你想他死?从前,你可是最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那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在意?是啊,我何止在意他,从前,为了他我做什么都愿意。但在他心里,我始终是个下贱的巫女,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她苦笑着抚摸着自己的手,表情有一丝狰狞,“与其讨好一个男人,不如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说着,她看向云铁,“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会膝下无子?”
云铁看着这疯癫而冷峻的眼神,暗暗感叹:十年了,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疯了。
那宁转过身,踱了几步重新坐下,“所以,现在你回来得正好,有你在,一切都名正言顺了,若你体内真流着我的血,那就帮我夺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一切!”
“好,我可以帮你!”云铁斩钉截铁地说。
“这么爽快?”那宁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笃定地说:“说吧,有什么条件?”
云铁喉结动了动,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借你头上的簪子一用。”
“哦?这个?”那宁说着,从头上拔下了那根象牙色的簪子。与其说是簪子,不如说更像一把梳子,它并不尖锐,反而有许多齿,像扭曲的骨节一样,看着有点可怕。“你既然问我借这个,想必已经知道了它是什么,借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总得给我个信服的理由吧!”
云铁想了想,下定决心说道:“我余毒未清,需要进灵窟疗伤,否则性命不保。”
“进灵窟疗伤?你是要找那龙心石吧?”那宁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笑。
倒是什么都瞒不住她,云铁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宁走上前,拖着慵懒的语气说道:“渊儿,你到底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玉骨簪,拿去用吧!”说着,将那簪子递了过去。
云铁正要伸手去接,那宁却撤回了手,“让你的朋友过来说话。”
话音未落,顾清羽推门走了进来,双手抱拳道:“那王妃,叨扰了!”
那宁一见顾清羽的脸,明显愣了一下,云铁忙解释道:“母亲,他是我的朋友,这次也是来帮我的。”
那宁点点头,侧目看了看他的脖颈,“你被我的蜘蛛咬伤了?过来……”说着,冲着顾清羽招了招手。
“不必了,我没事,多谢那王妃。”顾清羽淡淡地施了一礼。
那宁冷笑了一下,说道:“有意思。”接着,她又转向云铁道:“这簪子你拿去吧,不过,你的这个朋友要留下……”
“姐姐,还是我留下吧!”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忽然扑了上来,将那宁牢牢抱住,云铁趁机一把将她手中的玉骨簪拿了过来。
“燕青,你给我滚开,想死吗?”燕青这一身肉无比瓷实,少说也得有个小二百斤,那宁被牢牢压住,一时竟动弹不得。
燕青扭头大喊着:“快走啊!”
“走!”云铁一把拉住顾清羽,瞬间不见了踪影。
“哎,都不带犹豫一下的,走得这么干脆,我怎么莫名有点伤心呢……”燕青一边牢牢按住那宁,一边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