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些东西后,顾清羽陪着陆小悠在四周转了转,查看了一下泥石流过后的地形。太阳出来后,立刻就暴晒起来,峡谷中堆积的泥泞渐渐凝固起来,但两旁还是时不时有落石坠下,为了安全起见,峡谷中这条路还是不走的好。
但若是从其它路绕行,恐怕一时半会走不出去,而且地形不熟悉,就容易迷路。
顾清羽正暗自思索该怎么办,忽见敖璞从远处对着他点了点头,他也微微颔首表示致意,“哎?”他转向陆小悠道:“我这岳父大人好像变得客气了许多啊?”
“什么岳父大人,我都和你说过了,从前那些人和事与我无关,你的岳父大人也不在这里……”陆小悠立刻抗议道。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这位岳父我也承受不起,看见他就想起不少阴影啊……”顾清羽看着远处的敖璞,总感觉黏黏糊糊的,当时喝醉了蹭得自己一身鼻涕的国王还真是难以忘怀啊!
“哦?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见陆小悠正一脸八卦地看着他,顾清羽连忙遮掩过去,“没有,没有,还不是入宫时候遇见几次而已,但当时我是不请自来,自然不会给我好脸色了。”
说话间,敖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们身旁,拍了拍胸脯道:“顾清羽,看你连夜赶来,对我的女儿确实情真意切,看你是个人才,怎么样?来我达孜国做驸马,以后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待我百年之后,你就是一国之首,如何?”
顾清羽抱了抱拳,眉眼含笑地说道:“还有这等好事?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小悠,你怎么想?”
“顾清羽,你还真想做这便宜驸马啊?”陆小悠嗔怒地睁大双眼看着他。
“哈哈哈!”敖璞大笑起来,那声音震得人心发颤,“不愧是我的好女婿!你们大雍皇帝昏庸,你回去也是不受待见,来达孜才是明智之举啊!”
“国王陛下,我呢,全听小悠的,她在何处,我就在何处。”顾清羽话语轻柔,但却掷地有声,敖璞听闻,脸上的笑倾刻间不见了,双眼看向陆小悠。
陆小悠瞥见敖璞那带着怒气又有所期盼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你也不必看我,我自在惯了,和皇宫实在是不搭调,我想以前的我也是不喜欢住在宫里的,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跑出来了是不是?”
说着,她冲着顾清羽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我做不成公主,连带着你也当不成驸马了。我是不是,有点耽误前程啊?”
顾清羽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点了点:“我这把年纪,也不太适合混官场,好在就算只做一介布衣,也是吃喝不愁的,以后我就陪着你,到处游山玩水可好?”
“一对废物!哎!”敖璞痛心地摇着头,“达孜国后继无人啊!”
“我看也未必。”陆小悠嘻笑着冲着远处烧水的那宁努了努嘴,“人都说老来得子,你同那王妃赶紧再生个皇子来继承家业,还来得及。”
“你……”敖璞气得伸出手想给她一巴掌,但陆小悠早机灵地拉着顾清羽溜走了。
“小悠,”覃飞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指着远处说道:“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顾清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依稀见到一队人马,正缓慢地在泥泞中前行着。“看样子,是霍家军赶过来了。”
“霍家军?这是敌是友啊?”覃飞皱起眉头问道。
“放心,对我们来说,他们是来帮忙的,不过,”顾清羽看了看旁边的达孜国士兵,“对他们,倒是未必,一会见了会不会打起来,真是不好说啊。”
“这么说来,不如让敖璞赶紧带着他们撤退吧!省得再惹麻烦。”覃飞看向陆小悠道,“小悠,你准备把那宁怎么办?还要继续带她一起走吗?”
“覃大哥,你还挺关心她啊?”陆小悠打趣道。
“胡说什么?我只不过关心一下行程,我们不是着急赶回去吗?”覃飞被说得脸红起来。
“慌什么,开个玩笑而已。”陆小悠眼神灵动,面带笑意,“我觉得,如今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了,让她跟着敖璞走吧!”
“你确定?”覃飞带着一丝惊讶问道。
陆小悠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深意:“我想,如今,我已经没什么想问的了,让她走吧!”
敖璞整顿了残兵,准备启程返回达孜国,临行前,那宁特意走上前,将一包东西交给陆小悠。
陆小悠拿在手里掂了掂,似乎没什么重量,“这是什么?”
“放心,不是害人的,一些你日后用得着的东西罢了。”那宁深深看了陆小悠一眼,“上一辈人的恩怨,我原不应迁怒于你。但你既然卷进这一切里,也许自有你的缘故吧。感谢你今日放了我。”
“那好,我收下了。”陆小悠看着那宁,她容貌姣好,一副恬静的样子,只是鬓边依稀见了几根白发。如若不是被素华抓进宫,她此时也应是安度半生,无忧无虑吧。陆小悠的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云铁的影子,如今她们母子天人永隔,再不复相见了。
想到这里,陆小悠心里泛起阵阵不忍,不由得问道:“以后,你有何打算?要回宫中吗?”
那宁笑了笑:“我本来计划好了复仇大业,但发现生死边缘之时,我对敖璞,根本下不了手。像我这样的无用之人,也不适合再做什么大事,我也很久没有回故乡了,此次回去,准备回原来雪国的故土看一看。雪国虽然灭国了,但雪国人的魂,是永远不灭的。”
“嗯,好好保重。”陆小悠冲着她点了点头。
“你也是。”那宁笑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