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克行看着堂下的王李氏没了气息,连忙让衙役抬去了后堂,王大福哭着跟在后面,林淮序拉着苏若清也跟了进去,他是大夫,不可能见死不救。
褚墨死死盯着马子汝,冷声道:“收买!污蔑!王李氏以命相告,不知道马县令能否告诉褚墨,苏家许家能用什么来换取王李氏这一条命!”
“你!”
“你什么?马县令,王李氏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你倒是说说,我苏家不过农户之家,如何收买王家两条人命,又如何污蔑他马青峰!”苏若潇颤抖着声音问道,他年纪还小,被气的丝毫顾不上什么君子仪态了,他只知道这马青峰必须死!
方玉琮不着痕迹的抓了一下他颤抖的双手,示意他冷静,然后才开口道:“温大人,若是您无法处置这马青峰和马县令也无妨,我们继续上告就是了。”
温克行脸色一黑,这是在威胁他吗?他刚要出声,褚墨轻笑了一声,看向跪在下首的苏若淳道:“若淳,看来咱们得让时樾再给你看看了,若是好了那明日咱们就启程,师兄带你去上京。没想到,我褚家云州出身,家传弟子受了冤屈还得回上京告状。”
温克行脸黑的都能沾笔写字了,他以为褚墨能来,无非是看在两个小秀才的份上,没想到这苏若淳也是褚家的弟子,虽然并无功名在身,但看褚墨的样子就知道,他苏若淳和那两个秀才一样,都是褚家承认且看重的弟子……
方玉琮看着温知府的脸色,也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师兄,要我说呢咱们还是小心行事,马县令一手遮天,别没出云州府,咱们就跟王喜儿一样,被送去乱葬岗了。李政,你可也要小心一点,算了,今晚你们还是跟我们回褚家吧,虽然不敌马县令,我们也会尽全力护你们周全的。”
谁知那李政冷笑一声道:“方秀才,我今日敢来作证就不怕遭了他马家毒手!我虽然不过十六岁,只是个学徒,却也知道医者仁心,若是贪生怕死,如何行医,如何救治天下人!”
“说得好!医者仁心,救治天下!李政,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我看看谁敢动你!”林淮序的声音响起,身后跟着红了眼睛,死死咬着嘴唇的苏若清。
马子汝暗自咬牙,先是褚墨,这会子又跳出来一个不认识的青年,话里话外竟是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可恶,这苏若淳背后究竟有多少人!
“马青峰,马县令,你们父子二人真是罪孽滔天啊!”林淮序面沉如水,此言一出,温克行心下咯噔一声,其余人也沉下脸看向林淮序,只见他缓步走到堂中,缓缓开口:“王李氏这一条命,你们如何偿还!”
围观的百姓听说王李氏没救过来,也气红了眼睛,大声嚷嚷着让马青峰偿命。
“马青峰,你国丧期间强抢民女,草菅人命,铁证如山你还想推脱,如今不知悔改故技重施,逼迫许文淇为妾,更是在公堂之上逼死王李氏,实在可恶,来人,给我打!”温克行一声令下,衙役们架起瘫在地上的马青峰,挥起了水火棍。
衙役们早就想打马青峰了,听到知府下令,那板子挥的直带起了风声。听着儿子哀嚎的声音,马子汝坐不住了,他恶狠狠地看向温克行,“你!”
“你什么!马子汝,难道你真以为这里是你云溪县,本府奈何不了你了吗?你纵子行凶,欺压百姓,本官乃一州之长,不会由尔等胡作非为!来人,扒了他的官服,打入大牢!等本府奏明皇上,再行定夺!”
“至于马青峰,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不知悔改,逼死苦主打完一百大板扔进大牢,同他父亲一样,等候发落!”
温克行虽然一开始真的想保下马子汝,从轻处罚马青峰,但是没想到马家父子实在胆大妄为,背上了人命。褚墨刚才的话,不可谓不诛心,若是自己不处置了他们,由着褚墨带他们去了上京,那自己的官可就做到头了,苏若淳几个保不齐就是那褚芃的弟子,褚芃虽无官职,可褚家二爷褚蕴如今已经是吏部尚书了,谁不知道褚家人最是护短,得罪了他们,不就是得罪了褚蕴吗?
被衙役们剥去了官服的马子汝此时懊悔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这次居然惹来了这么大的祸事。
苏若潇看着他的表情,不免有些恶心,他冷声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马子汝,行恶事必然尝恶果的道理,可别忘了。”
温克行拍了惊堂木宣布结案,褚墨看着他冷笑一声,才带头阔步走出了大堂。众人出了府衙却也没回褚家,而是站在门口等着。
围观的百姓都好奇他们这是在等谁,片刻后府衙侧门打开,衙役们抬着王李氏的尸体出来了,后面跟着已经木了的王大福。
看见他们,褚墨带着众人快步走了过去,轻声对着衙役道:“多谢几位,这尸身交给我们就行。”一旁的几个褚家下人连忙抬了尸体过去,就听褚墨吩咐道:“左风你带人护送王大叔归乡,去订棺木寿衣,好好安葬了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