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裕太妃淡淡说道,“我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女儿了,而只是一个太妃的称谓而已。”
她怔怔地看了外面半晌,就在云锦书以为她不会再说的时候,她忽然又开了口。
“当年……他们是恨我的。”她仿佛在自言自语,“他们觉得我不争气,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身子从来没有怀过身子。后来先帝驾崩,他们又恨我没有自请为先帝陪葬。我安安稳稳地活下来,对他们而言,不如轰轰烈烈地死了,好让他们面上有光。”
云锦书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
天依然下着雨,路上没见到什么人,只有细细的雨丝在空中织成了一张网。
“我知道有家糖水铺子不错,”她笨拙地开口道,“我带你去尝尝。”
“好啊!”裕太妃又高兴起来,“还有什么好吃的,你一并带我去——我早间还没有用饭呢!”
云锦书抿嘴笑着,将桌上的点心向她那边推了推:“先吃些垫垫肚子,省得一会儿难受。”
裕太妃一昂头:“宫里头这些东西,我都吃得腻歪了,还是留着肚子出去吃才好——咦,那就是你说的那个西洋使臣?”
云锦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舒尔茨正对着一个太监比划了半天,却因为无法沟通而气急败坏地抓自己的头发。
“对,就是他,”云锦书说道,“昨天宴上他喝了许多酒,皇上便让他在宫中留宿,不知这会儿他是想要做什么?”
“西洋人原来长得是这般模样,”裕太妃感叹道,“想当年我还没有进宫的时候,也曾一心想着要出海去看看,还缠着我的叔父学了许久如何开船,只可惜后来出航的时候,船上的人说女人上船不吉利,没有让我登船。”
两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许是因为能出宫了,裕太妃的谈兴很高:“当初选秀的时候,我就巴望着自己能落选。进宫之前我就给自己选好了夫婿,只等着回去就托人上门说亲了。”
“那人现在怎么样了?”云锦书好奇道。
“死了。”裕太妃干脆地说,“我进宫第二年,他就死了。”
“啊……节哀。”云锦书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便戳到了她的痛处。
“没什么的,我都没见过他。”裕太妃说道。
云锦书:“啊?”
“他是魏明伯的第四子,出了名的身子不好。当时我想的是,他这个情况人尽皆知,是讨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姑娘的。我落选之后也没法子高嫁,不如就和他凑合凑合,到时候等他没了,我不就自由了?”
裕太妃长叹了一声:“只可惜没缘分啊,我到底还是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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