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鹿听从了路丞淮的建议,在宁信斯打电话问候她的时候继续装作还没有记起来他的模样,面对他亲切乃至于有些殷勤的问候,只是一径的沉默。
听着电话那头来自于宁信斯温和的声音,宁鹿只觉得心寒。
她很想冲到宁信斯面前问一句:为什么?
沉默着挂了电话之后,宁鹿怔怔的躺在躺椅上,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
所有的事情,由别人转述和亲身经历,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纪蕴和江篱告诉她的事情让她愤怒和不可置信,现在置身于宁信斯语言编制的陷阱里,宁鹿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明明声音温柔,语气温和的仿佛三月里的春风,实际上里面去藏着来自于冬天的冰刀,在暗处一下又一下的割着你,你以为那只是倒春寒,实际上它已经麻痹了你的感觉,割开了你的血管,让你温热的血液汩汩流出,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失血过多无法行动,成了他刀俎上的鱼肉。
只是宁鹿不明白,她明明是宁信斯的女儿,明明当年若不是外公,宁信斯也不过是一无所有,他不感恩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对她赶尽杀绝?
为什么他一定要弄死他的女儿?
不要试图去理解罪恶之人的心理,因为你永远也不会成为他们。
路丞淮的话在耳边响了起来,宁鹿摇了摇头,把宁信斯带来的坏心情甩到一边。
她应该在微风里睡一个慵懒的午觉,而不是花在宁信斯这种无聊的人身上。
时间如流水,一晃便到了五月底。
宁鹿翻看日历的时候才注意到接下来有两个日子被自己用笔划了红圈。
布布的生日就在5月27日,而高微雨也快要准备去槟城拍戏了。
宁鹿决定准备一场丰盛的大餐,作为布布的生日宴和高微雨的饯别宴,祝布布又长大了一岁,祝高微雨能够拍戏顺利。
于是快到这一天的时候,大清早的便有一辆冷链运输车停在了回园门口,从车上搬下来数个密封泡沫箱,等陈婕出来签收的时候,穿着整齐的工作服的年轻人帮忙把箱子搬进了院子里。
这一路他几乎目不斜视,毕竟他们公司就是专门富豪阶层服务的,南海夜间才捕捞起来的大黄鱼,昨晚还在内蒙古草原上吃草的羊,48小时前在澳洲宰杀的和牛,一天前在智利海岸捕捞的鲑鱼……他们讲究的是新鲜与时效,将全球各地的特色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客户手上。
等这近十个大泡沫箱放下之后,他说了一句祝享用愉快之后才转身离开。
“小宁,这些都是什么?”陈婕不太确定这些要怎么处理,所以还没有打开箱子。
宁鹿刚跑步回来,当下便道,“我买了一些食材,有鱼,牛羊肉,生蚝之类的,还有些新鲜的鸡枞菌,等会儿请舅舅他们过来吃晚饭,明天布布生日啊,加上预祝微微拍戏顺利。”
陈婕把那些泡沫箱一个个的拆开,看看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处理,新鲜的大黄鱼和带鱼,宰杀之后直接加了冰袋送来的整羊,蓝鳍金枪鱼腹,大西洋鲑,还活蹦乱跳的澳洲龙虾,吉拉多生蚝等等……陈婕看着这些,心想这一晚上可吃不完,可是不吃完又不能重新冻起来,要浪费了。
“小宁,这么多东西我们可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