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孔一族,如今就在离我们这登陆所在的十五里处的一片老林子里宿营,如今他们为了取暖,已然开始烧书了,烧的还都是他家祖上亲手注解过的儒家经典!”
胡大海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便笑了起来了,笑声越来越大了,笑的他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肚子都笑疼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南孔……哈哈……南孔这帮腐儒们,居然开始烧起了自家的书了,不行了,不行了,这帮腐儒也有今天!”
副将也是乐的不行:“这帮腐儒们,在大明的时候,一个个说的义正辞严,阻挠皇上和英王殿下改制科举,可一旦真的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又立刻把自家圣人的书烧了取暖……”
说到这里,副将摇了摇头。
这会儿,胡大海也缓过来了,就见他笑着摆摆手:“哎,这是好事儿!肯烧书取暖,便说明他们还没迂腐到家,知道天大地大活着最大……”
“若是真的迂腐到宁愿冻死也不烧书,那英王殿下废了那般大的功夫,把他们弄到了殷州,岂不是浪费了?”
说到这里,胡大海又话锋一转,问道:“这附近可还有不肯降服大明天军的土着?”
听到这个,副将的脸也阴沉了下来:“甚多!大概有七八个部落,这些部落,人数少的有数百人,多的,大概有两三千!”
所谓土着,也就是印第安人,印第安人这个时候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国家的雏形和意识,但这些只是刚开始,故而想降服他们也颇难。
胡大海点点头:“稍后,你让人将这船上用不上的大刀、长矛,取数百件给,明日给南孔送去,再指点他们挑个小部落,剿了他们!”
副将听了,却是一阵迟疑,忍不住问道:“南孔那帮人,都是读书读迂了的书呆子,真的让他们去剿殷州土着?”
胡大海顿时眼睛一瞪:“他们不去,让你去?”
副将顿时讪讪一笑。
打土着,那真是一个苦差事。
倒不是说土着的战斗力有多强,实在是这件差事儿太恶心人了。
一来,这些土着熟悉当地形,一于明军交锋,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跑到密林山地之间,这种地方,明军想打下来,不知要费多少精神。
二来,即便花大力气,剿灭了这些部落,也捞不着什么像样的东西,就连大牲口都捞不着,只能拉着一车车的什么可可豆,玉米棒子之类的玩意儿。
可明军要这些玩意儿能干嘛?
久而久之,明军对这些土着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实在是个亏本的买卖。
就这样,驻扎美洲的明军和当地土着就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关系,你不作死,我就不找你麻烦。
当然了,要是这些土着不自量力,主动送上门来,明军也不介意收拾了他们。
但是明军想要将美洲这大片的土地消化掉,不消灭土着,那是行不通的。
于是,胡大海就将主意打到了这帮流放过来的犯官卷属身上,当然这也是朱瀚的意思。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头去准备一下……对了,其他的反观卷属们也不能放松打探,挑些成器的家伙,也多发他们一些武器!”
……
一夜北风紧,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清晨,严向东在刺目的白光和寒冷中醒了过来,其他孔氏族人也纷纷起身。
这一夜,虽然难熬,但仗着烧书取暖,总算是熬过来了。
一想到烧书这事儿,严向东整个人心情就低落下来了,随即便是一阵自嘲的苦笑。
嘴里面喊着要在这海外殷州复兴、光大儒学,结果当天夜里就把圣人的书烧了取暖,这叫什么事儿?
再看其他孔氏族人,同样情绪低落,估计也是昨晚的事情,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冲击,到现在还没过去。
严向东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孔明德身后的那只大木箱,只见里面的书只剩浅浅的一层了。
今晚就算是把仅剩的这些书,连带着那只大木箱子都烧了,恐怕也熬不过今晚的寒冷啊!
就在严向东为晚上如何过夜忧虑时,就听得孔明德将众人聚集在了一起。
孔明德也不废话:“诸位,昨晚是熬过去了,可是今天又该怎么办,大家可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