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宇笑了起来,神彩飞扬,意气风发。
昊轩垂下眼睛,心中默默一叹。
“遗诏”之事暂且放下,三人从晌午到傍晚,细细商议了世子回归西北之计。
如何能使靖王世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随昊轩出京回归西北呢?
现下看来,唯有利用昊轩和灼华同回西北完婚之机。
之前靖王爷已于西北择定婚期,并派人快马入京送来婚书。后因灼华为凌家军申冤一事,便耽误下来。
如今,若昊轩灼华二人同向朝廷请辞,其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秦昊宇夹带出城……
届时,即便朝廷回过神来,靖王世子说不得早已到了西北。再由靖王亲自上道折子给朝廷,只说自己年老体衰,甚是想念儿子,故召回一见。
现下王太后已然彻底“静养”,靖王在宗室里的辈份极高,又是皇上唯一的亲叔叔。除非谋逆,否则再无人能因此等“小事”轻易申饬于他。皇上即使再不痛快,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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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靖王世子即便是暗地逃回西北,也能光明正大地留了下来了。
只是灼华日后要于途中分道扬镳奔去辽东之事,二人却并未向秦昊宇提及。
……
“可郡主,今日商议之计别的都还好说,就怕皇上那边……恐不会轻易放行。”
栖霞山上,三姑说这话时已然二更天了。她帮着灼华卸了钗环散开头发,又拿起篦子篦了几下,随手按了按灼华头上的穴位疏通经络。
穿着寝衣的灼华边打了个哈欠,边迷迷糊糊任由着三姑摆弄一番。随后盘腿儿坐到床上,想了想道:“这也不算什么,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见她说得笃定,三姑也便丢开手去。扶着灼华躺下,给她腹腰处搭了条薄薄的凉被。
“郡主好歹盖上点儿,莫要夜里贪凉,小心坏了肠胃。”
一面又说道:“这靖王世子和轩公子是一奶同胞的双生子,怎么竟差了那么多?轩公子心明眼亮,可这靖王世子……”三姑说着摇了摇头,却没继续说下去。
“这有什么奇怪?”灼华又打了个哈欠,“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虽是双生子,可二人所长环境却是天差地别。
“再说,便是那一同教养的兄弟,性情也是千差万别,这实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咦?敏毓又跑哪去了?”
“哦……我让她去睡了。”一提敏毓,三姑心中叹气。这小蹄子,也不知近几日和那羽寒闹些什么别扭,两人都面上阴沉沉的。以前开心果一样的丫头,这两日愣是成了锯了嘴儿的葫芦。
唉,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
灼华也没多问,转眼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靖王世子府中的怀德居,却又是另一番情形。
秦昊宇自回到怀德居中便将所有仆从都遣了出去,只留乔通伺候。那道“兄终弟及”的“遗诏”被小心翼翼地展开,虽已近黄昏却并不敢点火烛,生怕烛火把面前的这道宝贝圣旨给燎了,只凭窗就着天光一字一字地仔细地研究。
“世子……”见主子如此慎重,乔通忍不住犹豫着开口道,“这遗诏……能是真的吗?”
听得此话,秦昊宇微微一顿,随后抬头看他,也不开囗,只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