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身教数落他,“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你还这么拽一样不肯悔改做什么?”
“我总觉得有些问题,烟花那么大动静,她不可能没察觉。”
“那说不定人家入定了就是没听到呢!“薄身教抓了抓后脑勺,“而且宋恩在沐浴,你真的要看她洗澡?”
薄言传,“我才没有!”
薄身教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只能如实禀告师父了。”
“等等。”
宋恩方才松一口气,眉头重新皱起,“是谁,青燃峰岂容你放肆。”
“不容我放肆也放肆了!”洛尤推开门,又将门关上,“他们不便搜,我来搜,得罪了青燃神君,我亲自给他道歉。”
罗盘的指针在进入宋恩房间的那一刻便剧烈抖动,洛尤冷静地望着宋恩,明明看不出她的情绪,却让宋恩格外胆寒。
便在这一瞬间,浴桶炸开,一个红发黑衣的男人滚落在地。
一件衣服落在宋恩身上,她被锋利的灵气削得连连后退。紧接着念恩斋的门全数碎裂,洛尤跟在支无脉后面,对所有仙官道,“别伤了他的命,抓活的!”
她必须要留住支无脉的命,还要用这个人来换回月银。
支无脉在秋水狱早已耗尽了一大半的心血与灵力,如此被围追堵截,很快落于下风。
宋恩紧张地望着远处,在看到洛尤击败支无脉,用捆仙绳困住他的那一刻,心脏几乎要跳出心口。
怎么办,洛尤最不喜欢她了,她这次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隔着远远的人群,支无脉望了一眼宋恩。
便是这一眼,让宋恩几乎昏厥。
怎么办,他是不是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人被洛尤抓住,若是被严刑拷打,在仙域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该怎么办?
不行,这个人,不能活。
几乎在一瞬,宋恩眼中一抹血红划过,紧接着支无脉全身血管涨起,从手脚开始碎裂。
薄言传脸色骤变,“有人在操控他自杀,快封住他的心脉!”
然而来不及了,支无脉本就是是强弩之末,几乎在瞬间,他身体被契约所操控,没有任何的反抗与挣扎,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夜半的念恩斋忽然下了雨,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雨丝拍湿了他的头发,他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遇上了燕阴。
那个女子漂亮又傲慢,她说,你跟着我,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那时候的她意气风发,没有被任何事情牵绊,他喜欢狂傲不羁的她,即使是她跌落神坛不知所踪,他仍旧是守着这一纸什么都算不得的契约,画地为牢。
她说过,跟了她后,他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可是,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
宋恩的目光冰冷而又淡漠,与幼时的她居然有那么几分相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燕阴的目光变了,他知道因为什么而改变,但是又无能为力。
他在茫茫细雨中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好像,这一辈子过得莫名其妙地,自从遇到燕阴开始,总是追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终于,梦醒了。他最终还是要随她而去的。
“洛尤,算了,阿尤……”
洛尤满脸血污,她跪坐在支无脉尸体旁边,碎裂的血肉染污了她的衣衫她也看不见,一遍又一遍地为支无脉输送灵气。
他不能死,他死了月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