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市局确认过尸体,顾澈扶着顾国安教授走出办公楼,正遇上程实一脸憔悴的跳下车,看刑警忙忙碌碌的从车上搬运的东西,应该是从袁记云家里搜到的有价值的证据。
“教授,请节哀,”程实有些难过的看着一向神采飞扬的顾国安教授在一天之内萎靡下去,情况和当年顾澈被陷害一模一样,“我们会尽快查清案子,给三姑一个交代。”
顾国安教授点点头,“辛苦你们。”
回到家,顾澈还没进屋,就闻到糊味儿,看一眼,竟然是陆离在煮稀饭,他失败得很明显,沐安花女士哭得脸都肿成桃子,“我来吧!澈去整理一下三姑的东西,国安,你和莫墓园那边联系,陆离,你去找一个殡葬公司。”
三个男人分别按沐安花女士的安排行动,三姑是个条理分明的人,她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东西也摆放得很有条理。
一边收拾,一边擦眼泪,拉开书桌的抽屉,发现两本存折,和手写的记帐本,顾澈打开存折,一本是她的工资,每个月都有五千块的固定支出,这应该是给袁记云的生活费,还有一些日期不定的支出,在三个月前,三姑一次性取出五十万,这本存折的余额还有七万多。
另一本存折只有一条记录,五十万两年的定期存款,顾澈叹口气,把存折放在一边,打开三姑的记账本,这应该是最近才换的,三姑把每天家里的支出和自己的支出分列在左右两侧,记得很认真,连买葱的五毛钱都记录。
叹息着随意翻看,三姑知道无论顾国安教授还是沐安花女士都不会查看,但她仍然记得很清楚,正准备合拢,无意中看到七天前的一条记录,往生功德五千块。
捧着记账本走到客厅,陆离好奇的看着顾澈,顾澈晃晃手里的账本,“这里有一条记录很诡异。”
拨通上元的电话,他很肯定的回复,自己的道观从来不收功德,更别说什么往生功德。
正准备询问沐安花女士,程实却不期而至,看他的神情,顾澈和陆离就明白,袁记云很有可能是杀害三姑和那两个道士的凶手,他是上门来调查的。
程实手下的两个刑警,分别完成顾国安教授和沐安花女士的询问,感觉上,她们来时都经过特别的嘱咐,说话都极有分寸。
两个刑警离开后,程实坐在顾国安教授和沐安花女士面前,“从目前的物证和对袁记云的尸检结果来看,就是他用山埃下的毒,他在逃离犯罪现场时,被人用狙击枪一枪毙命,这是有预谋的谋杀。
另外,我们从袁记云的手机里发现你们去道观前后,都有通话记录,可能你们去道观非常突然,他们没有准备,所以在道观时才没能动手,就在你们回城的途中截杀。”
他不说,顾澈和陆离也已经猜到,顾国安教授和沐安花女士一脸惨白,顾国安教授突然开口,“这么说,顾澈他们是真的有可能查到那两起借命案的核心?”
“的确如此,”程实点点头,“其实省厅已经请道教协会的会长来探讨过案情,当时会长的回复是他不能确认那和借命有关,因为借命的话题在道教内部是属于邪术,我们询问过上元之后,暂时没找到他的师父,他是会长的师弟。”
送走程实,顾国安教授和沐安花女士带着陆离正在收拾三姑的房间,他们看得很认真,也很仔细,显然,他们是想从三姑的房间找到一些线索,可是他们搜索到深夜,除那条记录外,三姑房间一无所获。
得到消息的顾明立刻给顾国安教授和沐安花女士预订好机票,让顾澈把他们送到日本修养到三姑落葬,根据陆离认识的神棍的推算,三姑要等到三月春暖花开后才能落葬,顾国安教授和沐安花女士提着简单的行李在第二天中午飞往日本。
坐在机场的停车场,顾澈和陆离如同被抽离浑身的力气一般,休息半个小时,顾澈终于发动车,刚刚驰出机场停车场,就接到黎明的电话,“陆律师,尚茯苓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发现一些东西,她不知道要不要交给警察。”
开车来到京剧团,这次的待遇和上次明显不同,尚茯苓在院子里等候,进门之后,不仅仅有热茶,还有点心。
尚茯苓的丈夫也在家,他对黎明三人勉强笑一笑,指指自己身后的一道门,“这是我家老爷子生前自己收集的戏服和头面,之前我们听黎明说,你们就是从司徒老师的头面里发现的线索,昨天我们自己进去看过,也有一些发现。”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会儿,似乎在犹豫,陆离看他一眼,“你们不用担心,警察如果真的怀疑尚筱梦是凶手,这里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了。”
“不,”尚茯苓低声说,“他们怀疑的,他们搜查过我父亲的书房和卧室,这间房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我说是我孩子的房间,没让他们进。”
对视一眼,顾澈点点头,拿出两双白手套,和两个鞋套,这是他从前当法医的习惯,直到现在他仍然保留着进任何可疑现场都要戴手套和鞋套的习惯。
和黎明工作室的恒温室一样,这间房间的温度和湿度也是固定的,这间房里的戏服不仅仅是精美,简直是奢华,尤其是那套放在玻璃柜里的虞姬的鱼鳞甲。
“就是这套戏服,”尚茯苓站在玻璃柜前,“我父亲都是自己打理戏服,除非他不在本市,就会让我帮忙,这间房我进来过三次,但从来没见过这套鱼鳞甲……。”
在尚茯苓解释的同时,顾澈蹲下身查看玻璃柜下方的一串编码,这似乎是戏服的编码,他拿出手机,想拍摄下来,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玻璃柜下方,似乎贴着什么东西。
顾澈、陆离、黎明和尚茯苓的丈夫,每人一个角,顾澈喊着口号,四人同时用力把玻璃柜抬起,尚茯苓用力撕下粘在玻璃柜下方的信封。
白色的信封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楷体字,认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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