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商业,一场伪装成教育的商业业务,你是商人,我是商人,你打算将下属提拔成总裁,但提拔的人总会有别的想法,即使是你亲生儿子,到时候你个老不死的还不是要从富丽堂皇的养老院里走出来,脱下睡袍穿上西装,走进连前台都不认识你的公司。”勒布轻声说,“有什么用?除非你真的死了,我也是。”
“感情?”高尔问。
勒布微微点头:“虽然我是个酒疯子,但我在这待了很多年了,之前种下的云南松都长了三十年,大部分情侣都会去它下面拍照乘凉”
高尔走到落地窗旁,太阳的光辉穿过指间的缝隙,像朝气蓬勃的小屁孩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扇了几巴掌,苍白的头发远不及金色那么有劲,不及黑色那么青春,就像他仍旧激情澎湃,可老死的身体完全不支持他再去迪厅蹦个舞游戏厅打拳皇。
老得快死,还能怎么办?
“不过,我觉得李泽可能撑不住了。”勒布将才抽了一半的烟熄灭。
“你说我们让他们上前线的事儿?”
“不”勒布摇头,“是女孩!”
高尔沉思了片刻:“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勒布笑笑:“你也知道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我也是人,不是机器人!”
“以前有一个剧作家,在伊丽莎白中央主权尚未巩固的时候,以高亢的乐观情绪描绘着自己的作品,他相信自己心目中的人文理想可以实现。到了圈地运动加速进行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所处的国家矛盾正在加重,无论政治还是经济都在日益恶化,他心目中的理想正在破灭,他也从乐观化成了阴郁。在詹姆士王朝的腐败下,他感觉到自己的理想已经破灭,他便退隐故乡,空想着浪漫。”
“你说的是莎士比亚。”
“喜剧的结果只会是悲剧,而悲剧的结果只会更悲剧,无法回成喜剧。”
高尔沉默了片刻:“都是值得他保护的人!”
“我这么说你可能就知道我的意思。”勒布深吸口气,“你打算送一个新的女孩到他的身边,即使你认为对方是怪物,但她就是女孩,一个在相当年纪会与男孩产生情愫的女孩。按照电影的情节,这类女孩都会死的很惨,你让李泽去记住这样的一个女孩,即使他不会爱上她。”
高尔皱眉,出神地望着勒布。
“想方设法地忘记一个人的记忆,想法设法地否决一个人的存在,李泽还是会想法设法地避开一个人的依靠,他已经累了,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不再喜欢红色,不再去女孩最爱去的地方,多年之后,他或许也不再走京都的任何一条路。不过悲剧也好,戏剧也罢希望他会了无遗憾。”
勒布认真地看着他:“我让你调德川赖这个家族的档案出来,只是想看看值不值得信任,毕竟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答案呢?”
“不予评价,日本人或者说全球每个人都不值得全权信任,包括朋友、爱人、家人。”勒布说,“人性是会改变的,在大风大浪面前,圣人,也会变成魔鬼。”
高尔审视着勒布:“德川赖三院”
“你害怕校董反叛学校吗?”
“怕。”高尔点头,“曾经可是发生过的。”
“在我们无法掌控的日本,你应该怕这个。黑帮这东西,只有意大利那些家伙才讲理,而日本,可不是当年投降我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