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倒是她怀里的白狐,眼中闪过一抹奇异。
小丫头猛地起身,一手抱着白狐,另外一只手瞎摇晃半天,随后一句:“嘛咪嘛咪吽,小葱拌豆腐!”
白小喵一愣,“不是韭菜炒大葱吗?”
小丫头嘴角一挑,笑道:“换了喂!”
姬荞笑得眯起了眼睛,一翻手,手中便多了一壶酒。
好像活着也挺不错的。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岑良珠便登上了迟暮峰。
路上碰见也是刚刚从青椋山返回的傲寒,一个身穿黄衣,一个穿着梅红长裙,但岑良珠个头儿要高。
傲寒咧出个笑脸,问道:“你也来做客?”
岑良珠点点头,“我去见见刘先生。”
傲寒点点头,指着近山巅处,笑着说道:“我哥哥应该在练拳,需要我带路吗?”
岑良珠摇头道:“不用不用,我来过的,认路。”
简单几句之后,两人擦肩而过,一个返回宅子,一个去往海棠树下。
不过刘景浊没在练拳,而是披着头发坐在溪边,好像就是在等人。
等到岑良珠走到身后抱起拳头,刘景浊才笑盈盈一句:“明儿见姑娘,不必客气。听说近些年不喜欢说明儿见了?为什么?我觉得挺好啊!”
当年在子落山,这位被说成嫌弃旱厕冻腚的小姑娘,很喜欢咧出个灿烂笑容,临别之际说声明儿见。要是明儿还见不到,总有一个明儿是见得到的。
岑良珠脸色微红,走到刘景浊身边,轻声道:“我也不晓得小时候怎么想的,现在,好像不太说得出来了。”
刘景浊手提酒壶,笑着说道:“青椋山后山住了个跟你岁数差不多大的小子,叫宋元典。三十年前我第一次去拒妖岛时,他七八岁,总喜欢蹲在海边,默念风平浪静。后来拒妖岛上的修士,只要轮换上场,总要去他手里求一枚石头。”
岑良珠点头道:“我看了拒妖传,写得可清楚了。都有人给宋元青起绰号,说是戍己楼下一门神。”
刘景浊神色古怪,现在的人,怎么给人胡起外号啊?
顿了顿,他说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风平浪静也好,明儿见也罢,都是一种祈愿。常在嘴边或许没什么真正用处,但闲下来一想,总是个盼头儿。”
话音刚落,姑娘已然眼泛泪花。
她哽咽着开口:“那时候大家都会说明儿见,可能见到的人,总是一天比一天少。”
一群明儿见姑娘,就剩下一个还算正常的岑良珠,与个行尸走肉似的梧丘。
岑良珠猛地朝着刘景浊双膝跪下,“刘先生,救救梧丘,求你了。”
刘景浊无奈转身扶起岑良珠,问道:“我连你都能救,就是救不了梧丘吗?放心吧。只是梧丘与你不同,我不想救回来的还是行尸走肉。”
若是只救活皮囊,灵魂困居其中甚至干脆就没有灵魂,岂不是更痛苦?
站起来后,岑良珠才擦了擦眼泪,说道:“她问我有无把铜镜给你,我问她是做什么用的,她说是祭祀。”
祭祀?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呢喃一句:“祭祀什么?拿什么祭祀?”
岑良珠摇头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是……人都来全了,刘先生还不收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