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贺喜啊!老陈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老陈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啊啊!你怎么走了啊!”
荧和归燕、顾玲三人跟着陈娟来到了镇子的西边,那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屋子,这里虽然没有陈娟的宅院大,但是里面装修精美,人员众多,今天更是聚集了不少人到这里来。
一部分人来这里是为了庆祝,另一部分人来这里是为了哀悼。
一批人是在祝贺这位老陈生了一个男孩,另一批人是在哀悼老陈因为难产而死。
对于荧来说,不管是庆祝新生还是悼念死亡,这些都不是她现在最在意的,令她在意的是,这个老陈,是个男的。
而且还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完全可以算是爷爷辈的大老爷们儿。
但他却突然生了一个孩子,然后死掉了。
不管镇民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奇怪,至少荧是感到了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些镇民都接受了这一点。
上一秒还在高高兴兴庆祝婴儿降生的人,下一秒就跑到了老陈的遗像面前,用他这一辈子能够摆出的、最为悲伤的表情开始了痛哭。
在这些人里面,荧还看到了赤身裸体的领班,看到了捶打着老陈尸体的朱哥,还有在那里,用小刀一点一点分解着尸体的,老陈的妻子。
老陈妻子的所作所为,让荧根本无法看出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从老陈的身体里生出来的。
她可不觉得这是单纯换心就可以办到的,可为什么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湖水居然还是将其定义为“正常”呢?
突然间,荧感到手臂传来一阵疼痛,她顺着疼痛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陈娟正脸色阴沉地将手从她的手臂上拿开。
她的举动很明显,荧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陈娟刚刚掐了她一下,可陈娟的眼睛却微微眯起,露出了一副否认的神情,只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娟也被换了心,原本热情善良的她现在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事就喜欢掐她们这些住在宅院里的人一下。
不过比起其他人身上出现的异常,陈娟已经算是正常的了。
对老陈孩子的庆祝会以及老陈的哀悼会很快就结束了,镇民很快又投身到自己接下来的活动当中。
不过这些活动,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那些正常行为。
镇上的集市已经一片狼藉,这几天的时间里,领班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样子,镇子里的东西再也没有运出去过,镇子外的物资也再也没有送进来过。
一些人应该是被换了一个暴躁的心,他们一直在集市上打砸抢烧,从一开始要求领班运送物资,到后来要求经过集市的人都听从他们的,再后来,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诉求是什么了。
现在集市已经成为了整个镇子上最为混乱的地方,可即便如此,陈娟还是执意要经过集市回到宅院。
但当她们距离集市还有几十米距离的时候,荧就看了一个被竹竿贯穿了身体的“人”。
他是领班的手下,是集市上的那些人最早泄愤的对象,可是受到了这样致命的伤害,他居然还没有死,甚至看到荧她们的接近,还笑着对她们打了个招呼。
只是因为竹竿穿透了他的口腔,所以荧她们并没有听清楚对方所说的话,倒是陈娟还笑着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同时用手掐了一下对方的眼睛。
那只眼睛已经腐烂,陈娟都没有用力,那只眼睛就化为一滩脓水流了她一手。
“哈哈哈!”陈娟捏碎眼睛后似乎心情大好,她笑着继续往集市里面走,荧她们则相互看了一眼,犹豫了起来。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甚至都不到三秒,陈娟就发现了她们的犹豫,她用眯着的眼睛看向荧她们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荧能够明显感到她的怒气,就好像荧不听她的话是某种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孩子,都给我乖乖听话,懂吗?”
“这里不就是我们平时总是走的那条路吗?你们怎么突然就不走了呢?”
陈娟说着走到荧和顾玲的面前,她的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人的肩膀,尖锐的指甲直接刺入了她们的肌肤里面。
顾玲的身体坚韧,陈娟的指甲并不能对她造成伤害,荧的身体虽然不如陈娟,但也不至于因此而受伤,可是疼痛还是无法避免的。
归燕被荧护在身后,她抓着荧的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在不断考验着她的意志,她全部撑了下来,但是比起陌生人和坏人变得诡异,陈娟这样和善的人身上所发生的改变才是最令她感到震撼的。
“怎么办?荧,要不,我们直接跑出去吧?”归燕在荧的耳边轻轻说道,可不等荧的回答,凌月就在她的脑海中回应道:
“不行,湖水中的禁制又发生了改变,镇内和镇外已经变得大不相同,恐怕我们就算出去了,赋予我们的身份也不会消失,到时候,镇民就会对我们突然离开镇子感到怀疑,那样的话,前面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