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诡案动乱后,都必有漫长的善后过程。
此番一座城险些砸在盛京,虽已了结,但该给的交代得有。
为此沈晏又是彻夜忙碌,方才将盛京稳住。
次日早朝,各路官吏蝗虫一般涌上。
倒不是他们真的脑子糊涂到,遇上这样的大诡事还要蹦跶,纯粹是走该走的程序。
含山长公主与婉仪郡主的死,惹出了些波澜。
脱离了扭曲后,通草楼夷为废墟。
里头的小倌、大茶壶、厨子、仆妇……鸡犬不留。
卖身的小倌则罢,其余未卖身的苦主家中到通草楼一看,只见得一片废墟,家人尸首都七零八碎。
甚至很多连尸首都还没寻到。
这些受害者家属或敢怒不敢言,不敢质疑官府。
但沈晏却不是那等粉饰太平的人。
或者说,婉仪郡主与含山长公主还达不到叫他成全她们体面的档次。
因此沈晏在赵鲤来京郊安置玛丽莲同时,着令巡夜司人员加紧排查通草楼。
另一队靖宁卫,直入含山长公主府将驸马等悉数扣押彻查。
一边在早朝众官吏还未发难前,先行呈上了部分含山长公主与婉仪郡主的罪状。
从含山长公主府中,排查出不少荒诞之事。
先是在花园泥下,挖出不少失踪的骨骸。
查验过后,发现是失踪的粗使丫鬟。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这些尸骸**速度极快却未发出臭味。
花泥掘开,本还怒气冲冲的驸马惊得一个后仰。
这些尸骸中,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实验般人为制造的诡物。
大如鸡卵,殷红似血。
正攀附尸骸间吮吸怨晦,等待孵化。
在桃源境的沈大黄和沈白都被岚临时带来。
在这卵顶部裂开孵化之下,便被沈大黄一爪揉成了烂泥。
见得满院白骨,又知含山长公主与婉仪郡主牵涉入此事,驸马双眼一闭,顿时中了风邪。
这团烂泥和一具骨骸,便这般被呈上。
满堂吵吵嚷嚷计较含山长公主和婉仪郡主去向的臣工,俱哑火。
放了半盆血的隆庆帝,虽有赵鲤给的豌豆,又有各种补药养着,太医都说他健康得很。
但他莫名觉得自己体虚难受,今日本是极度想要翘班睡懒觉的。
只是他到底没能厚颜无耻说出口。
目下坐在龙椅上,支棱着下巴看沈晏身长玉立一人对峙千军。
他本对含山长公主这姐姐的死是有些难过的。
想到她昨夜喊的那声阿雉,眼睛还是酸涩。
只是又见得这些累累白骨,却又恨她愚蠢。
终是默默无言,看着沈晏撕掉了含山长公主的遮羞布,再一次将这桩柴氏皇族引发的祸乱公之于众。
相较于这些,参大皇子柴珣与准弟妹通奸行不轨之事倒成了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