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想到此,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却不知他这模样,让底下臣工将矛头转向了他。
沈晏他们是干不过了,勉强骂一下陛下吧!
一个御史越众而出:“臣陈玉芝谨奏,昨日听闻镇国靖安公主册封典仪,斗胆问陛下,这位公主究竟是何方人士?”
“为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公主之封号,应赐予正统之皇室血脉,以示皇室之尊贵与正统。”
“岂可随意?”
这御史中气十足,喝问之声绕梁三尺。
听到终于有人抛出这话题,诸人纷纷下跪叩首,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方才说话那御史,见隆庆帝一直耷拉眼皮看头顶柱子,不由生恼。
声音拔高几度:“一个身世背景不明之人,岂担得起镇国靖安四字重号?”
“又岂担得起一城一乡之食邑?”
这御史只差没明着骂皇帝抬举他私生女,这私生女德不配位。
他这说辞,先引得沈晏侧首望来。
只在沈晏发作之前,一只靴子丢来,准头极佳的砸到了他的头上。
“你放屁!”拔下靴子丢人的隆庆帝从龙椅上蹦起。
梗着脖子鳖一般扯着嗓子喊:“你才担不起!”
“我家阿鲤,配享太庙!”
皇帝一声爆喝,余音绕梁三尺。
远远传到殿外。
门前戍卫的两个大汉将军,细一琢磨,两人都忘了大汉将军的职业道德,扭头互看了一眼。
险些失手摔了金瓜锤。
殿上更不必说,都被隆庆帝这炸雷般的一骂,弄得呆如木石。
方才回京两日,第一次参加朝会林明远,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石头一样站着。
他久未回京,很多事还不清楚,哑子一般站定朝臣队伍。
这会听得阿鲤这熟悉的二字,他才猛抬头去看站在前边林着。
阿鲤两个字是林明远回来听得最多的名字,知道自己被宠坏的妹妹干下那等蠢恶之事,林明远痛心又愧疚。
加之回来后,常听母亲与父亲口中念叨,林明远对阿鲤二字极度熟悉。
这会听来,只觉这名像是闷雷在耳边炸开,林明远又听隆庆帝叉腰站在龙椅前:“对,没错,朕敢作敢当,阿鲤就是我和林那什么,花前月下生的!”
“我的亲生的!”
林明远和林着同时抬头,心中想法出奇一致——陛下,你他娘的胡扯!
惯阴阳怪气和隔岸观火,时不时阴阳怪气的黄礼也咋舌不已:“林老头啊!你……”
黄礼到底根林着熟悉,歪了歪脑袋低声念叨一句:“可这时间是不是不太对?”
隆庆帝多大岁数,林娇娘多大岁数,两人压根毫无交集。
这一点谁都能想到,但隆庆帝尤在发癫,光着一只脚罔顾事实强行敢作敢当叫嚣道:“我亲生的,配享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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