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婆子!”
颤颤巍巍指着伏尸哭泣的人,邢捕头认出了她的身份。
赵鲤对这婆子也有印象,五城兵马司中卤鸡蛋有一手的灶上仆妇。
“怎么会是……”邢捕头话说了一半却顿住换为一脸苦笑,“是了,是你也不稀奇。”
邢捕头对赵鲤解释道:“当日五城兵马司大狱之变后,死了不少人犯。”
“人死账消,更何况很多人犯下的只是小偷小摸的罪行。”
“沈大人曾拨来一笔款项用以补偿,并令各司留些空闲位置给这些家属。”
“姜婆子,就是那时来了五城兵马司。”
否则监狱灶上这种油水大的活,哪轮得到姜婆子这样的外人?早被关系户包圆了。
邢捕头还没说完,伏尸哭喊的姜婆子猛抬头,如丧子母狼似的眼神看着赵鲤三人。
“我儿就是这样被烧死的?”
她通过卜筮看见了些许片段,知道儿子并不是如官府所说被烧死。
可真亲眼看见尸骸死样,又是另一码事。
姜婆子捧起她儿子尸体白透的头发,厉声再问:“我儿才二十岁,为何如此油尽灯枯模样?”
“他的,他们的命数究竟如何被夺?”
姜婆说这些话时,眼睛死死看着赵鲤。
“莫不是,某些权贵拿去延寿了?”
她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深深怨毒。
赵鲤长叹一口气。
对官府的信任从古至后世一直延续,百姓对官方天然质疑不信任。
阴谋论是不分时间与国界的。
赵鲤知道,解释一万遍也无人信。
她对姜婆子道:“你既然豁出一切布下这个局,便自己去看。”
赵鲤仰头看天上握秤杆的神像,平静道:“这些人的死与我们无关,便是事后为了局势稳定而隐瞒了某些事实,也无法抹杀我们的功绩。”
“请裁决。”
听得她的要求,立在云端的巨大神像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腰来。
头颅悬在赵鲤头顶,眼窝中生着的两只细手,张开眼睛看赵鲤。
巨大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微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神像直起腰重回云端。
眼窝中生着的小手虚虚一抓,自赵鲤三人身上抓得些光点,投进秤盘中。
秤上秤砣一坠。
下一瞬,诸人所在场景又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