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无语地站在陈家小姐床前。
床上的小姐,双手搭在小腹上。
姿势恬静规矩,只是一双细长眸子翻着白眼,看着床帐。
赵鲤先前给的百家钱手绳,摆在枕边,红线被人用剪子绞成了两截。
陈县令还在旁哭哭啼啼,赵鲤不耐烦啧了一声。
那天赵鲤受着伤,忙碌一夜。
第二日沈晏知晓,又守着赵鲤喝了不少汤药。
喝得她鼻子都直冒苦气。
现在当真有些不想管。
赵鲤道:“陈大人,此事还是得从根子上解决啊。”
陈家小姐恋慕那秀才,一心一意奔赴而去,救得了一次两次,谁还能救她一辈子?
陈大人捏着帕子的手一顿,抬袖擦了擦眼睛,看向赵鲤。
“赵千户的意思是?”
他吸了吸鼻子,抬起手,用拇指在喉上比划了一个标准割喉姿势:“做掉那死秀才?”
做掉谁?
赵鲤愕然回头。
陈县令常舒了口气道:“还是啊赵千户犀利!想出如此高效的解决办法。”
他突然温和的笑了起来。
赵鲤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抬手去挽袖子:“朝我甩锅是吧?”
看他那一气呵成的样子,显然预谋已久。
应当只是碍于不好给女儿交代,走不到那一步。
赵鲤确实不想混官场,成日躲在沈晏背后,但她不是没有脑子。
赵鲤冲陈大人举起握紧的小拳头:“信不信把你脑袋锤胸腔里镶着?”
陈大人一脑门子汗,急声告罪:“赵千户息怒,赵千户息怒,我就是习惯,习惯。”
赵鲤转身欲走,就被陈大人哭哭啼啼堵住去路。
“赵千户稍等,稍等。”
陈大人说着,忽然拍了拍手,十数个仆妇托着朱红托盘进来。
盘中盛着的珍珠犀角珊瑚串子,让赵鲤将扇出的手收回。
“这些都是给赵千户您的谢礼。”
陈大人指着送来的几口箱子。
其中叠放红布包裹着的布匹。
他解开一匹,露出底下熠熠生辉的料子。
“这是松江府的大红百合缂丝料子,做衣裳上身好看。”
看见赵鲤不再动弹,陈大人取来一个小臂长的锦盒。
打开瞬间从中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