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护好你,也能护好他们。”他执着她的手,重新替她戴上那只白玉莲花镯,随后,又将那只银月簪簪回她发间。
“给我一个机会,试一下,至少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垂着手,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眼角稍稍泛了些许湿意,可她却别过头,不让萧恕瞧见她的泪光。
“苍州有地动,灾情严重,我马上就要离开元京了。”他握着她的手,缓缓道:“此去少说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你可以慢慢想。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
他起身,留给她足够的空间冷静。走到门边,他却又停了下来。
“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想好,你便继续想,我等你。”他一手扶上门框,低沉了声音,道:“等我回来。”
竹春之夜,夜风微凉。
她跌坐在屋内许久,直至天已渐明,她才起来。
她推开门,扑面的晨风让她身子微觉凉意,只得拢了拢衣裳,这才行出门。
她坐在院中桥栏之上,看着底下那一众枯黄残荷,只觉得时光如白驹过隙,纵是再清颜秀色,终是逃不脱残荷听雨的西风夙命。
她看着眼前渐明未明的天际,犹记得最初与萧恕相识之时,便是在永安寺的荷花池上,转眼间,已近一载。
日出已至,红日渐起,霞光似锦,群星残月尽数退却。红霞笼罩,映得她面如芙蓉,柳如眉。
可她还是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办。
白鹭前来唤她起身时,便见她一个人坐在院中,双目微肿。她知晓沈清晏定是哭过了,却也装作不知。
在白鹭记忆之中,沈清晏一向要强,即便是哭,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从不愿被人知晓。
她一夜未眠,白鹭原是打算再燃点迷香好让她睡上一觉,却不料晟王府一早就命人来传话,令沈清晏过府。
沈清晏只得着人再施粉黛,重新更衣,随后前往晟王府。
仲秋时节,暑气微退,晟王府中的草龙珠已然结出了果子,成串串压在架上。碧色果实高悬于顶,偶有辉光透顶而过,映得这一架子草龙珠,更为清爽。
晟王妃同沈清晏便一道坐在这草龙珠架下刺绣,等着晟王下朝归来。晟王妃虽好女工之技,但刺绣手艺实属寻常,幸而沈清晏在旁,可以略微指点一二。
“妹妹真是好技艺,这手刺绣功夫经妹妹指点,也比往日精进了些。”晟王妃方绣成一片莲叶,又道:“妹妹这身刺绣技艺,是练了多久呀?”
“自七岁始,至今未有一日敢停。”沈清晏正在看着送往晟王府中的邸报,见苍州地动的邸报,蹙着眉头看了半晌。
晟王妃又道:“看来妹妹是真的喜欢刺绣。”
沈清晏摇头,道:“妾不喜欢刺绣。”她将此份邸报合上,单独放于一旁,又道:“只是幼时外祖母对我教导极严,若是绣不好,便要挨打。”
“外祖母每日都会亲自查验我的功课,哪怕是屋里摆满了绣件,也不许停。”她笑着执起丝线开始劈丝,道:“日子久了,我也就习惯了,每日里都要绣上一会儿。”
晟王妃略显尴尬,见她将邸报单独摆放,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沈清晏道:“苍州报了地动,依着邸报所言,灾情严重。”
晟王妃道:“我对此事不甚明了,还是得靠妹妹帮衬殿下。”
沈清晏朱唇微勾,道:“王妃安心,妾自是会替殿下出力,待殿下回府,妾便……”
她言犹未尽,院门处便传来一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