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出嫁之后,常去之所除这花神庙之外,再无其它,反而是她那位便宜夫君,日日眠花宿柳。
这说来也奇怪,他虽算不得个‘男人’,却极好此等脸面,日日都要去花楼点卯。他天生就一副好皮囊,虽是日日美人在怀,但终究没闹出些真情实事来。
城中诸人虽都对这位少君所行之事多有唏嘘,但这终归是人家两夫妻之间的事,这当妻子的长君都没有说话,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又如何能置喙呢?
沈清晏与萧恕相互合计,她们觉得若察子所探属实,依这位长君的手段,断不可能容着自己的夫君日日去花楼。毕竟丢的可是她的脸。
故而,他们两人分头行事,一人前去花神庙,另外一人便去花楼。
若说寒山城内已经是花团锦簇,那花神庙之中便是所行之道皆有花瓣置于之上,以为点缀。
沈清晏还是头一次来到拥有如此多鲜花之地,一时看花了眼。花神庙中来来往往人流众中,白鹭护着沈清晏站到庙内一处人烟相对稀少之处站定。
她所站之处正靠着墙边花圃,其中栽种了许多茶花。沈清晏一面俯身看花,一面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那个被一众奴仆围着的女子。
“白鹭,你看,这茶花多好看!”沈清晏拉着白鹭,指了指身后的茶花,随后又看向罗诺所在的那片茶花,笑道:“你看那片六角大红多美!”
“姑娘这次来寒山城可是来对了呢。”白鹭扶着她缓缓行过去。“虽说小公子一直不顶事,次次出行都得你来压镇,但这寒山城可真美。”
“我原来还以为,会同那个朔阳城一样,皆是黄土满面的地方。”
早在来之前,沈清晏就同白鹭一道对好了词,就为了专门来罗诺跟前说道说道的。她也庆幸自己带着的是白鹭,若是十一那张木头脸,保准要出事。
“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莫要让弟弟听到,他如今年岁大了,好面子。”沈清晏佯装生气,道:“上次你便这么说了,他听到后闹出了什么事,你忘了?”
白鹭扁扁嘴道:“奴婢错了嘛,还是姑娘心疼我。”
她们如是说着,正打算朝着罗诺那处行去,便有几只羽箭袭来。白鹭扯着沈清晏闪身躲开,转头便瞧见一行蒙面刺客已将罗诺那处团团围住。
这群刺客来得还真是适逢其时。
眼见罗诺那处的护卫已有半数负伤,沈清晏正摸着手上的袖箭,思考着要不要出手之时,便见罗诺抬手,随后就又有一阵羽箭射来。
沈清晏与白鹭隐在暗处,眼见着两方撕杀。
两方人马在姹紫嫣红之中刀剑相向,那一声声兵戈之声不绝于耳。他们对战之时,两旁茶花被他们打落,朵朵艳丽的花朵被踩进泥里。
瞧着这架势,看来这位小城主是打压不成,打算着人痛下杀手了。亲姐弟到了如今这般,也怪道这罗诺走到了与虎谋皮这一步。
只不过,此事若换到沈清晏身上,她必然会派人前去大稽寻求帮助,毕竟有着明德皇后这一层关系。
可这罗诺不与大稽私定条约,却反而去寻了北邙。
再怎么说,北邙铁骑当年可是将寒山城屠了半城有余。
这位长君若如传言那般颇有才干,会傻到如此地步,去与恶鬼做交易?
沈清晏心中有着疑惑,转头再看,罗诺那头的战局已定。此行刺客已被尽数拿下,而罗诺那头也已经在一众护卫拥簇之下,离开了花神庙。
眼见人已离去,沈清晏亦唤了白鹭,一道往回走。
今日的沈清晏着了一身天水碧的衣裳,在一众姹紫嫣红当中甚是显眼。她们走在街市之上,石板路上偶尔落了几朵茶花,一时间仿佛置身于春景曼妙之间。
从方才的情景来看,罗诺早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