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廖县丞所说,临时得到消息。
那十万山脉中有一伙匪盗,竟私自在海边开辟了一块盐田,声势甚为浩大。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如今私盐盛行,他冯敬云自然知晓,即便贵为堂堂知县,有些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就拿那卢家庄来说吧,卢家诺大的家业除了巧取豪夺之外,很大一部分也是靠这私盐发的家。
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卢员外之子卢衡与身怀举人功名,据说在上面还有一些关系。
因此,即便看卢家再不顺眼,也是万万动不得的。
可如今,竟连匪盗都敢大张旗鼓的开辟盐田了,这还了得?
自己要是不将这货贼人铲除,万一其他人有样学样,到时候这裴山县可就出名了。
传到知州或者知府耳中,至少得落得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
冯敬云脸色阴晴不定了一阵,随后吩咐廖县丞去传唤程千户。
不久后,一个圆脸牛眼,体格粗壮的汉子快步走进县衙。
此人身着绘有熊罢的青袍,腰间腰挂有犀角带,足登一对皂靴。
依大明律,文官绘禽,武官描兽,从此人的服装来看,乃是正五品武官无疑。
比那冯知县的品级还要高。
不过令人费解的是,这程千户一进门后便满脸堆笑,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哪里有堂堂五品大员的样子。
“来了,坐吧。”
反观冯敬云稳坐太师椅,只是不咸不淡的客气了一声,后者这才敢落座。
如此奇怪的场景或许别的朝代兴许难得一见,可在这大明,尤其是明末乃非常正常的事情。
大明虽以武将立国,但如今文官的地位确是要比武将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往往在战时,正七品的知县临时指挥一两个正五品的守备并不罕见。
甚至正三品的总兵也免不得被低他两级的知府呼来喝去。
毫无面子可言。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十分复杂,暂且不议。
因此,这程千户在冯知县面前只能唯唯诺诺。
一盏茶过后。
程千户苦着一张脸,陷入沉默。。。
此次冯知县传唤他来的目的是剿那十万山脉中的匪,可这匪岂是那么好剿的……
眼下,在这裴山县中虽有七个百户所名义上归他统御,可拢共加起来能不能拉出五百军丁都是个未知数。
这其中这还包括那些老弱病残。
个中原由嘛,都是老生常谈之话了。
无非就是军户逃亡和各级武官吃空饷造成的。
至于军户为何逃亡,自然是因为上司和绅贵们侵占其名下田地,实在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