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泰属于超出他的预料,搞得他现在摸不准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让锦衣卫去各地核实他在民情这种关键问题上是不是有造假。
话虽如此,朱厚照其实不太明白,“据浙江那边的初步消息,陈家在杭州田地不多,他本人也比较节俭,他拿这么些银子做什么去了?”
费宏话说一半,忽然有个官员哭腔就出来了,“部堂,我等都是冤枉的!请部堂向皇上禀明实情,救救我们呐!”
遵照圣旨,刑部已经将案卷全部交由锦衣卫处理。
“……陈泰浙江的杭州老家,以及中都凤阳、淮安、扬州、庐州,臣都已经派了人过去。按制,巡抚每年都会向陛下禀报当地田土、人口和税赋情况,这些数据侍从室已经给了臣,只要回头一一核实,应当会有线索。”
如果上报的民情都相对客观,符合实际,朱厚照还会从轻处置,因为说句实在话,官俸低微,官员伸手拿一点确实很普遍。
这些事,现在他们急也没用,回到杭州会有人告诉他们的。
费宏无可奉告,主要他也不知道,但他大致能摸到一点逻辑,“陈泰是不是谎报,这并没有明旨,本官也不敢断言。但陛下登基以来,尤重各省、府、县之主政官员,你们大多数都是从知县当到的知府,这应该都是知晓的。所以每次大朝会,必会询问民政诸事。
毛语文心中没什么怜悯之情,他都已经习惯了。
厂卫之中如果有这样的消息,一般绕不过他的眼睛。
这么一说,在场官员大多面色凝重。
到了浙江以后,浙江的新安江被他修整加固,尤其开海之后,浙江略有混乱,亟需迅速恢复社会秩序,王琼做得相当可以。
即便林庭这种清流官员也是如此。
眼巴前不就有一个王琼还不老实呢吗?
而一旦查证为实,朱厚照要是不把他的皮扒下来,算他陈泰死得够早够及时!
案情如火,一触即发。
但人家王琼勤政干练,没去浙江之前是治漕河的,这条河道的干流支流、古今变迁、修治经费他给梳理的分毫不差。
“行吧。”朱厚照轻呵了声,“几年过去,现在朕的臣子们都学聪明了,和朕玩起了猫捉老鼠。有意思,真有意思。语文,这件案子你要派一个得力之人,专门来盯,一旦查明他是通过谎报政绩这个办法来向上晋升,朕饶不了他!”
林庭起身行礼,然后问道:“费部堂,下官乃淮安府知府,斗胆请问,陈泰此次出事,是他谎报了这些数字?”
明天你们分别去回答锦衣卫的提问,锦衣卫也会从府再至县,如此往下核查,若是数据相差不大,各位都会相安无事。若是差距极大……”
之所以严查也是因为陈泰可能触碰到这个底线。
其中就有淮安知府林庭。
姜雍微微点头,“在下官印象之中,陈泰是一时能臣,且清正廉洁,到如今更是只有一个糟糠之妻,从未听说有广置田地之类的事发生,贪墨,从何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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