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统不代表天下太平,身为王氏子孙,应该时时刻刻记住战争从来不会远离他们,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让自己变强,让自己适应。”
“遵旨,臣即刻去办。”王芷的内心有些躁动。
王弋的表现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担当,在这个能者上、弱者下的世界里,高高在上的他们本就应该生活在一个残酷的环境,家族撑起的罗盖为你遮风挡雨是为了让你长得更高,不是让你变得更软。
然而下一刻,王弋的话便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浇灭了她火热的内心。
“这些事宗族之中有没有参与?”
王弋的话平静而又淡然,却让王芷仿佛深处凛冬之中,浑身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殿下……”王芷小心斟酌着用词,许久后只说出了三个字,“臣不知。”
“不知?是你不知道有没有人参与啊?还是不知道参与到了什么程度啊?”
“殿下,臣真的没有查到宗族有人参与此事。”王芷赶紧行了一礼,不敢注视王弋的双眼。
王弋扯了扯嘴角,笑道:“参不参与都没关系,这次我不怪他们。对了,那些世家公子放了吗?”
“殿下,除了两个特别恶劣的已经被定罪,其余的还关押在牢房中,没有受到虐待。”见王弋转换了话题,王芷长舒了一口气。
“把无罪的都放了吧,闹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禁足在家的官员查到什么没有。”
“他们还算干净,最严重的不过是些犯了些小错。”
“既然是小错,那就按律办吧,不要大张旗鼓。”
“喏。”
“孔圭还活着吗?”
“还在监押,他是主犯,按律当斩。”
“听说你将他儿子蒸了喂给他?”
“殿下,虎毒不食子,那些手段不过是臣吓唬他而已,怎么会做那种违背伦理之事呢。”
“也对,是时候改一改督察院的名声了,不能总是让别人谈之色变。”王弋点了点头,叹息道,“唉……人心就是不足啊,给了他一个御史大夫还不满意,竟然想着谋反?真反了又能如何?我这个位子就比御史大夫轻松吗?”
“殿下忧国忧民,日理万机……”
“阿姊,别人奉承我就算了,你也要奉承我?”
“臣知罪……”
“算啦,我又不是听不得批评的人,若没有眼下那些烦人的事,御史们骂得最多的人不就是我吗?”王弋起身相送,“阿姊去忙吧,我送送你。”
“不劳烦……”
“走吧。”王弋打断了她的话,将她送出书房后还叮嘱道,“记得将好朋友都叫上,分字画的时候先抢自己喜欢的啊。”
“多谢殿下,臣告退。”
王弋目送走了王芷,却没有立即回到书房,而是驻足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没过多久,刘巴在宦官的引路下来到了王弋面前。
“臣,刘巴,拜见……”刘巴见面就要行礼。
王弋却抬手制止:“行了,行了。子初你不知道在心里怎么骂我呢,还拜见?”
“臣不敢。”
“你看看,不是不会,而是不敢,看来早有怨气啊。”
“殿下……”
“玩笑而已。”王弋摆了摆手,说道,“客套就不必了,子初,我还是那句话,缺钱啊……”
刘巴沉思片刻,便给出了答案:“殿下,以河北如今的富庶,您可以随意铸币,多少都没问题。”
“子初,我不是那个意思。户部库房不缺钱,各个宗族也不缺钱,百姓手中缺钱。
钱如流水,水动则活,止则死。
如今户部的钱财流到宗族,宗族的钱财流向户部,百姓就如同一个池塘,不论涌入多少水都填不满。
我们不能用水灌满池塘,应该挖开池塘两端,让水流进流出才行。”王弋对财政真的非常头疼,大汉的百姓真是苦怕了,屯粮、屯钱,只要官府不要的,什么都屯,宁愿过得苦一些,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