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曹操眼神一闪,淡淡的问道:“道长可知那董卓乃是反贼?”
“当然知道,但家师与董家有旧。”老道似乎没有隐瞒,缓缓说道:“当初家师曾寄居于董家,后来家师亡故,也是董家将他埋葬的。董卓乃是反贼,纵然万死难辞其咎。贫道只想找一口薄棺,让他死后有个安身的地方罢了。若是大将军不放心可派人同行,葬于乱葬岗也是可以的。”
“道长有心了。”曹操赞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可惜某也不知那董卓的尸身在何处,听说被袁隗烧成了灰……”
“既然如此便罢了,尘归尘、土归土,造化如此怨不得别人。”老道叹息一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不过曹操却不想轻易放过老道:“道长,咱们不谈命数,不知道长对这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老道真是一个乡野之人,大将军还是不要对贫道报太大希望为好。”老道摆了摆手失笑道:“贫道就知道那么多,已经全都告诉大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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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可曾听说近日的争论?”
“大将军可是说洛阳与冀州的穷富论?”
“正是如此。”曹操点了点头。
老道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低声说道:“也不知是何人传出来的,狼子野心、其罪当诛!”
曹操心中一惊,嘴上却满不在乎的问道:“道长言重了吧?一些市井传言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大将军,贫道且问您,您觉得冀州和洛阳哪一个更富庶些?”
“当然是冀州,洛阳虽是都城但究竟战乱民生凋敝。冀州本来就地大人多,在王中和的治理下当然要比洛阳强上一些。”
“没错。”老道点了点头,却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您是大将军,大将军能看到的百姓不一定能看到,说到底那些人不过是一群愚民而已。愚民都是贪婪的,他们不会在意洛阳比冀州好在哪里,只会抱怨洛阳比不上冀州的地方,这便是人性……”
曹操双眼陡然睁大,急忙问道:“道长可有良策?”
“我怎么会有良策?只是若有心人利用民众的这股情绪,恐怕洛阳就要生变喽……”
“来人,回府!”曹操有些慌了,急忙喊过了许定准备回去。若是真本这个老道说中,那洛阳就危险了。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忽然想到什么,回身问道:“道长在何处安寝?日后若某欲寻道长……不若道长和某一道回去?”
“大将军,贫道就是个野人,不懂一点儿礼数。您或许大人大量不在乎什么,要是我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呵呵,大将军若是想要寻我便来这里就好,就让我多过上一些这为数不多的日子吧……”老道说完便闭上了双眼,准备继续晒太阳。
曹操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他现在还没察觉自己已经拥有别人无法拒绝的权力了,对老道这样的人相当敬重,最后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化了妆的李儒。
当然,他只是给自己脸上加了点儿东西,须发皆白是真的,虚弱咳血也是真的。他确实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也不知是当初逃离洛阳时留下的暗疾还是吃了袁隗所受的诅咒。
不过李儒并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是想笑。曹操也是个倒霉催的,有人传谣言他当然知道,毕竟设置这条流言的正主就是他。
其实想要终结这场全民大讨论的方法非常简单,只要曹操召集一些博学之士在公共场合辩论一番,打消百姓心中的不平衡即可。
但李儒却不想让他这么做,虽然现在曹操和洛阳的世家形成了对抗的局面,可这还不够。曹操抓人都名正言顺,没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世家只会对曹操不满,李儒却需要世家们拉起大旗来跟曹操火并。
想到达到这种效果很难,李儒对此也颇为头疼,没想到今天曹操居然会自己送上门来,简直太好了。
当然,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今日最终要的是想办法将蔡琰从曹操手里弄出来。毕竟蔡琰知道太多幽冀的秘密,如果不能将她救走,那就只能干掉了。
没过多一会儿,街道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熙攘。商贾小贩们卖力的叫卖着,闲逛的人群也在讨论着刚刚曹操的驾临。
有那些显得叮当乱响的家伙好事儿跑过来问李儒:“道爷,刚刚大将军跟你聊什么了?是向你问前程吗?”
“狗才!”李儒对这些闲散人员一点儿也不客气,笑骂:“你也配问大将军的事儿?此乃天机!”
“对对对,道爷说的对。”那人也不恼,嬉皮笑脸的追问:“那道爷你能不能算算洛阳的前程!”
李儒甩开拂尘抽了对方一下,颇为郁闷的说:“说你是狗才你还真是狗才!老道有几条命够你这么祸害?走了走了,一群没正事儿的。”
说罢李儒转身就走,而他身后的人群却开始起哄:
“道爷慢走!”
“道爷你这学艺不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