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雨停了,阳光从黑云中透出层层光芒。她的心情突然美丽起来,“谢谢叔,等傍晚下班就去看闻财,您还有什么嘱咐的?”
似乎小静能看穿解宏达的心思,其实不然小静只是深度挖掘了这件事的本质而已。
解宏达最喜欢跟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他爽快地道出自己的想法,让小静留意一二。
小静自是得意看到解宏达有事毫不隐瞒自己,这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她低头看下手表,又抬头望向解宏达说,“叔,我得回去上班了,我得到消息立马告诉你。”
小静跟解宏达告别后,拦了辆出租车赶往文化局。
傍晚,小静买了些渔趣小零食提着来到解闻财的宿舍,闻财还是住在非凡那间宿舍,他孤零零地坐在窗前发呆。如同犀牛角的弦月,阴郁地照耀在他身上,小静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伸手蒙住他的眼睛。谁料闻财脱口而出:“小静你带了海味渔趣,我猜得对吗?”
“你属狗的,鼻子这么灵。”小静瘪着嘴将零食塞到闻财的手里。
解闻财一扫脸上的忧愁,咬开一袋即食黄花鱼,嘎吱嘎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小静看闻财心情转好,借机找话题聊天,“最近你们工作室挺忙的,都没见你去找我。”
解闻财如实地说,“工作室依旧那样吧,老客户订单居多,也是没啥新客户。现在竞争激烈,想在砖雕行业内分杯羹不容易呀。你可能不知道工作室的情况,我师父秦瑞昌离开,而后我师叔于非凡独立门户,再后来是长生师兄也离开了。工作室的台柱子走得差不多,遇到大订单师爷爷还得亲自上阵……”
“那干不过来的新订单不接吗?”小静看似关心解闻财其实在挖坑。这招就叫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挖到想要的内容。
单纯的闻财调皮眨着眼睛扯开一袋麻辣黄花鱼拿出一块塞进小静的嘴里,小静鼓着腮帮子,吱呀乱叫道:“好辣呀!解闻财你欠揍了!”
“你真八卦,啥都感兴趣。”小静被一顿挖苦,却似有不甘心于是改变策略问道,“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闻财一面嚼着鱿鱼丝一面说:“师爷爷的打算我不清楚,但是咱们换位思考,换做你是我师爷会怎么做?”
小静眨巴着眼睛心里一惊,心想,换做是我当然会接喽,给自己的徒弟去干呀!心里这样想着,她笑嘻嘻地站起来在屋内踱步晃着脑袋,违心说着:“你们工作室的关系这么复杂我哪知道呢。”
“哟呵,你一向脑子灵光的人突然秀逗了呢。”小静眼巴巴地又被闻财奚落一顿,她不急也不恼,走到闻财身边指着他的脑袋,“郑老先生有句话说得对,难得糊涂。有些事弄不明白管不了,与其痛苦不如就放手。”
闻财握住她的手,怎么好像说的我呢,想起父亲所作所为叹息道:“光糊涂就成白痴了。”
小静轻拂着闻财的眉心,询问有何心事?闻财哪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父亲的丑事呢,因此无论小静如何询问只是摇头不语。
闻财看到月亮爬上树梢,“静姐,时间不早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耽误下班后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说这就见外了。”小静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将纸条递给闻财,“这是我的游戏账号,你要组团打游戏可以叫上我。你没事的时候帮我升级一下,买装备需要多少钱告诉我一声就行。”
小静得知闻财喜欢打游戏,不仅注册了游戏账号还买了不少游戏装备。
闻财捏着纸条愣了愣,咧开嘴笑道:“你怎么不劝我回我爸那去呢?”
“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你不愿意回去我何必强求你呢。你刚才不是说换位思考么,若是我也不会回去。”小静拎起紫红色的链子包,冲着闻财挥挥手推门走出宿舍。
闻财瞟眼望着小静离去的背影,与小静聊天真神奇,心情莫名转好了。他煮了两包泡面吃下,坐在电脑前给小静的账号升级。
此时两道雪亮的车灯光划破了夜色,小静的车子在皎洁的月光下急速向着宏达砖雕公司方向行驶,小静驾车在乡间公路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在卫星导航的帮助下,不久就达到了目的地。
她给解宏达打去电话,“叔,你在厂里吗?”
“在!”正与秦瑞昌喝酒的解宏达打了个激灵,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不大一会儿办公室房门被拉开,身着紫色齐膝短裙的小静踩着细细高跟鞋走了进来,冲着屋内的人喊道:“解叔叔,秦伯伯!俞世昌那边果真如解叔叔所料,我估计他会把新接手的订单给于非凡。”
于非凡是俞世昌的爱徒,介绍一些订单帮这小子解围,秦瑞昌并不感到意外。但秦瑞昌却认为俞世昌也是有私心的人,不然怎么称为“老狐狸”,既然想帮自己徒弟走出困境干嘛不介绍老客户呢。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唯恐救活徒弟饿死师傅。
他端起酒杯仰头而尽:“解老弟,俞世昌这么做不稀奇,这样一来于非凡轻而易举翻牌,咱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咱们不能给这小子喘息的机会,我现在又一点办法没有。”
解宏达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陷入深深地沉思中,要想制衡于非凡,就得从客源上下手。若是宏达的砖雕产品能吸引客户,就不会有人去匠心那边下单。他起身坐到电脑前在百度上搜索着相关内容,想从中找到灵感。
忽然,一个浮动的广告跳入他的视线。
解宏达冲着小静和秦瑞昌喊道:“你们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
“这是3D雕刻机器,你买他何用?”秦瑞昌诧异,小静却挑起大拇指,对解宏达的做法佩服的五体投地。解宏达果然是有商业头脑,“解叔叔一旦批量制作出3D徽州砖雕肯定订单暴增,匠心没有任何优势,依旧是惨淡经营。”
秦瑞昌慢半拍点着头,“哎呀,这个主意好。啥时候投入生产?解老弟,这个东西我从未摸过,若是有技术指导进行指导我和车间的工人就好了。”
“这有何难,技术的人员我帮你们找。”小静大包大揽下来,风吹动虚掩着的办公室门,让射进房屋内的月光晃了一晃,小静低头看了眼手表,抬头看着二人说,“秦伯伯,解叔叔我先回去了。机器来了告诉我一声,我让技术人员上门为你们服务。”
“太感谢了!”解宏达将小静送出门外看着她上了车才折回办公室。
秦瑞昌打趣道:“解老弟,这位未来的儿媳配合的不错呀,有了她的帮忙相当于坐上快艇去遨游大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找的儿媳那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解宏达被秦瑞昌这么一吹捧,顿时虚荣心得到满足飘飘然。但小静能不能当宏达太子爷的媳妇还待考核,这点小恩小惠他是看不在眼里的。
解宏达被秦瑞昌招呼过去继续喝酒,他却表示不喝了。他拿起手机与3D雕刻机厂家洽谈一番,商量好价格后立即买下三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