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你已累成这样……还去什么寒水宫?就算是歇一会儿也行啊。”夜明月用力拽着缰绳,仰头看着他,小声央求。
君墨言用马鞭轻轻推开她,哑声道:“明月,不要劝了,也不要跟着,不找到她,我难以心安。去吧,我许你自由,从此之后可随心婚嫁,你我并无夫妻之缘,就此打住。”
“王上,你不如杀了我。”夜明月一听,眼泪汹涌而下,抱着马儿的脖子,哽咽着说:“不做夫妻,那就不做夫妻吧,我不妄想了,你如此爱她,也不是我能想得来的。别赶我走,我给你做丫头吧,可是,王上不要再这样累了,我求求你,你还在流血。王上,我发誓,我再也不任性了,你爱谁就爱谁,我也不为难她了,求求你,先止血吧。”
“王上,寒水宫的人来了,他们昨晚来接应,没有找到莫问离。”锦程飞奔过来,一脸忧色地大声说。
“什么?还没回去吗?”君墨言呼吸骤沉,握着马鞭的手掌用力,迅速扭头,又去看那方小潭。
“莫问离昨晚安排人前来接应,可是约好的时间没到,他们找了过来,寒水宫中也传回消息,莫问离并没回去。”锦程看看地上的刺客,小声说:“只怕是遇上刺客,还在山里,王上不如先回去,我和安鸿去找,一定带嫂嫂回来。”
可离解毒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还活着吗?君墨言心中闷痛,强行让自己抛开那些念头。
“王上,属下在前面发现了这个。”
又有侍卫过来,捧着绿绸腰带,腰带上拴着小香囊,还有用锦布包好的紫竹狼豪,苏朝思留给苏语,她不曾离身的东西。腰带染着血,如大红的山茶花,开得热烈酴醾,还带着他熟悉的香。
“是……是野兽……撕碎了……”侍卫看看锦程和聂双程,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什么?”君墨言心口一阵腥甜的味道涌上来,差点没从马上栽下来。
“是野兽,或者是豹子,已经分不清了……这个是丢到树上的,可能是拖上去的时候,挂在上面了……”侍卫为难地说着。
君墨言一手摁在马背上,抬眸看前方,已是睚眦俱裂。若是真的,那他的语儿去得也太痛苦了!莫问离呢?他不是带着苏语的吗?
“王上,我去看看。”锦程赶紧和聂双城使眼色,一个扶住他,一个要快步跟着侍卫过去。
“放开……”君墨言从马背上滑下,双目涨红了血丝,用力挥臂,却没能挥开聂双城,倒让自己心口钝痛不止,一口血从喉中腥甜涌出,他强忍一下,还是从嘴角溢了出来。
自古多情被情伤,君墨言本就受伤,又浴血奋战整夜,再奔袭而来,终是没能忍住心口那一口走岔的气,整个胸腔都刺痛得厉害,勉强站稳,要往前走时,有人飞身过来,准准地点在他的穴道上。
锦程一见,赶紧折返回来,和来人一起紧紧托着君墨言高大的身影。
“安鸿大人,现在怎么办?跟随王上这么久,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时候啊!”众人看着赶来的安鸿,面露彷徨之色。就算当时君墨言跌进悬崖之下,在安鸿和锦程的带领下,足足找了十七天,他们也没有动摇过信念,可这时候,看他为情伤至如此,却感觉到一阵阵地灰心无助。
“带他回去,他不能再累了。”安鸿沉着脸色,把君墨言放在马上。
夜明月连连点头,赶紧招呼人往营地回去。
“安鸿,王上醒来会怪罪的。”聂双城拉住缰绳,焦急地看着他。
“若嫂嫂蒙难,绝不能让他亲眼看到!你没看到他已在怄血吗?他练的是至刚至霸的内功,这样反噬自己,若再严重些,药石无医。”
安鸿扫了聂双城一眼,再环顾四周,朗声道:“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给我记着,王上醒来之后若问及,必须说王妃还在,她和莫问离走了,好端端地走的,莫问离已经找到了忘蝶的解毒之法,带她去医毒了……明月夫人,你更要记得,不能再让他走岔半口气。”
安鸿说着,转头看向了夜明月。
夜明月点头,抽泣着说:“是,必以我命,护他命,必不说错半字。”
安鸿又看众人,众人赶紧抱拳低头,“谨记安鸿大人之意,若敢走漏半字,天打雷劈,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