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言微微拧眉,锦程又继续说:
“还有,那个谋师又给他传信了,不知信中内容,君澜之看到时满脸狂喜,只说了三个字,找到了。”
君墨言一伸手,锦程把密信递给了他。他慢慢看过,在掌心里揉碎,抬眼看向皇城。
十月一去,已经有十数天,一直未归,若在皇宫找到了苏语一定回来了,估计是嗅到了气味,去寻找苏语去了。安鸿在山里也搜了十多天,也一直没有消息回来。
难道,真让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谋师找着了?
“王上,安郡王找着了,已经死去数日了。”聂双城策马过来,小声说。
“在何处找到的?”君墨言抬眼看他。
“被水冲到了百里之外的河滩上,是看到了身上的饰物和身上的胎记才认出来,现在要不要告诉奉孝王爷去?”聂双城转头看后方,君奉孝执意跟着言勇军一起往前,希望能在路上遇上自己的小儿子清晨。
“稍待些日子再说吧。”君墨言摇头,沉吟一下,又低声说:“若苏语在君澜之手中,还好说。若在谋师手中,那就危险了。”
“会不会,这谋师就是莫问离?”聂双城犹豫了下,小声说:“他太可疑了。”
君墨言眉头紧锁,抬眼看向前方。莫问离会是谋师吗?不像,可又像……莫问离也算厉害人物,怎会带着苏语,一去就没了消息?还有,苏语现在是不是还在承受忘蝶之苦?焦灼之火在心头熊熊燃烧着,让他心乱如麻。
这种入骨相思,折磨得他日夜难安,恨不能马上就找着她,带她回家。
“王上,夙王爷派人来了。”
白鹰领着一人,大步过来。
君墨言转头看那人,那人赶紧跪下去,磕了个头,抱拳说:“王上,夙王爷有话要转告王上,玄泠王要出兵,让王上早做打算。”
“又是他从中干的好事吧,什么条件?”君墨言长眉一扬,俯视着他。
“想得锁骨山,王上得天下之后,把锁骨山给夙王爷。”来人赶紧说。
“夙兰祺要锁骨山干什么?难道想弄出几桶忘蝶水来,喂天下人去喝?”聂双城不满地责问。
“锁骨山上有金矿,还有奇草奇药,我们王爷想要当天下第一有钱人。”来人也不怕,嘴一咧,大大方方地说。
“下回见着他,一定用金子压死他。”锦程恶声恶气地说。
“锦程大人,夙王爷说了,若锦程大人不从中作梗,便送锦程大人一担金。夙王爷还说,后青国不缺那一座金矿山,只要玄泠王不出兵,王上赚回的可不止是一座金矿,而是整个后青国。”那人还是不怕,大声说。
君墨言的言勇军,一路披荆斩棘,浴血奋战过来,损耗也大,越快结束这场仗就越好,再多几天,他也耗不起,若玄泠王那贪婪之人真的从中插手,要割去边境半壁江山,他又得费时费力来应对。相对之下,一个锁骨山的代价已是很小很小。
“告诉他,我同意了。”君墨言点头,继续往前走。
“夙兰祺就是一个奸商。”聂双城不满地说着,大步跟上他。
君墨言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稳步往前走着。
玄泠国皇族的贪财,世人皆知,而且有些还贪得极有技巧,让你不得不服。只因玄泠天高路远,地形复杂,又从不掺得后青国和天漠的争战,所以独安一隅。夙兰祺是其中最贪、又最会贪之人,哪里有利益,哪里便有他的身影,所谓道义,在他那里不起作用,只要你出得起价,他便敢把亲生老子拿出来卖。
眼看那使者拿着信物走了,君墨言才微微转脸,对锦程说:“给安鸿去信,让他盯紧夙兰祺,看他去锁骨山做什么。”
“是。”锦程轻一点头,刚要准备办事,君墨言又叫住了他,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见他轻轻摇头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安排。”
“啊?大哥你不信我?”锦程脸色一沉。
“前面就是锦衣亭。”君墨言没理会他的抱怨,只抬眼看向前方。
十六岁出征时,随着当时的威拿大将军做副将,就在那锦衣亭中,满城文武前来送行。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高高的城墙发誓,若不胜,誓不还。
如今还是锦衣亭,物是人非,心境大不同,当年狂傲还在,只是沉稳多了。手轻轻一抬,指上玉扳指在阳光下泛出碧幽的光。